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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荷香又道：“奴才从来都觉得，身为奴才，对主子尽忠职守是本分，是需时时刻刻谨记在心里的。没得像琇莹似的，成天把对太皇太后的忠心挂在嘴上，生怕有人不知道。”

    清音挑了挑眉毛，直呼其名，而不是像白日那样亲昵地称呼“琇莹姐姐”？看来光就这一句话，就能看出荷香对乌雅琇莹的态度了。

    又示意荷香躺到她的架子床上来：“你上来，方便本宫和你说话。”

    “奴才数了数，光是今儿个，琇莹就说了六遍‘太皇太后高贵慈爱’，说了十遍‘奴才才三生有幸得以侍奉太皇太后身侧’。这还是她在咱西偏殿，不在太皇太后的正殿里呢！”

    荷香鼻子一酸，哽咽道：“娘娘，能得您这一句话，奴才这辈子都值了。”

    十日后的夜里。荷香如常躺在黄花梨木月洞门架子床外侧的睡榻上给清音守夜。

    荷香连忙坐起来：“回娘娘的话，奴才向来觉少，还醒着呢。娘娘有什么吩咐，可是渴了，奴才去给您倒杯茶来？”

    “娘娘，依奴才愚见，琇莹此人看似完美无瑕，慈宁宫上下人人夸赞，谁见了都说好。然而，奴才见了她，心底总隐隐有些不安。”

    窗外斜照进来的淡淡月光下，清音注意到荷香眉心皱起，厚厚的嘴唇抿了起来，神情很是有些犹豫。

    清音疑惑过，太皇太后年轻的时候也是杀伐果断、睿智精明的大人物，怎么老了却这么容易被一个黄毛丫头的迷魂汤给灌倒了？

    清音颔首，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清音忍不住“噗嗤”笑出了声。

    荷香犹豫了一下，告了声罪，就进了帐子，但只挨着床沿的一点边躺下。

    清音笑道：“所以，傻丫头，在本宫面前，你有什么想法只管说出来。以你和本宫多年相伴的情义，就算你偶有一两句话惹了本宫不喜，本宫又岂会真的怪你？”

    清音笑着摇了摇头：“无所谓喜欢不喜欢。本宫认识她才几天，不过就是比陌生人多熟悉上那么一点罢了。”

    荷香用力地点点头，脸上竟是千里马得遇伯乐的知遇之喜：“娘娘都这般说了，奴才要是再藏着掩着，那就是万死了。”

    清音直接了当地问她：“荷香，你觉得乌雅琇莹此人如何？”

    清音摇头：“不必。”

    荷香酝酿了好一会，终于开了口。她没有回答清音的问题，而是先小心翼翼地说道：“娘娘，奴才斗胆，敢问娘娘是不是很喜欢琇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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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深人静，清音撩开床帐，压低了声音轻唤道：“荷香，你睡着了吗？”

    “而你，荷香，跟着本宫已近十年，是本宫在这宫中最信任、最得用之人。要说本宫喜欢谁，那该是你才对。”

    又强调道：“本宫要听真话。”

    清音耐心地等着。

    清音甚至都怀疑原身的记忆出了问题，她怎么从来不知道，荷香的话能有这么多！这还是她印象中那具敦厚老实的小姑娘吗？

    看来这个荷香，是个难得的清醒人啊！

    其实仔细想想，也不难理解。鳌拜已除，三藩已平，康熙亲政后治国可圈可点，四海升平，国泰民安。太皇太后殚精竭虑了大半辈子，总算能歇下来安享晚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