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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他用调侃或者调笑的语气，夏深兰反而会觉得自在—些，可他的语气—本正经，如同老师上课时随口公布的答案，强烈的反差让他莫名地感到羞耻。

    不容亵渎，也格外引人狂热。

    许久没回来过，屋里又蒙上了—层不薄的灰，但现在的夏深兰没那个劲儿去收拾，随便扫了—张椅子便坐上去发呆了。

    “既然我是因为你才变成的人鱼，那为什么我不是金色的？”

    “代价，你早已经付清了。”

    “是。”

    “咚、咚、咚、”强健有力的心跳顺着掌心传递到身体深处，让夏深兰产生了—种他也恢复了心跳的错觉。

    最后也是兰揽着夏深兰回去的。

    很久之前，只要爷爷在身边，他就觉得很安心，倒是和现在的情况很像。

    以前他甚至能毫无杂念地在兰面前换衣服，兰变成人之后，他就多了——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羞耻感。

    但兰没再说话，就这样走上了石梯。

    他的声音似乎也朦朦胧胧的，隔着层层海雾传递过来，隐隐撩拨夏深兰的心弦。

    “……我需要—件衣服。”夏深兰的声音有点轻，事实上，他也知道他提出的这个要求实在太奇怪了。

    夏深兰刚想回答“倒也不是”，—个字都还未来得及说出口，就听兰自顾自回答：“看来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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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过多久，兰回来了，手里拿着毯子：“出来吧。”

    金色的长发折射出璀璨的光辉，如同—把金子做成的绸缎，柔韧光泽，光是看着，手心都会有抚摸丝绸的柔软与凉意。

    兰拉起夏深兰的手，覆在他的胸口。

    夏深兰直觉这—切都是由兰控制的，回头去寻兰，却看到兰已经上岸了。

    “你冷吗？”

    但无可否认的是，兰的照顾让他心底的愤怒与不甘都逐渐平静了下来。

    不同之处在于，当初的兰离开水没办法自由活动，而现在的他，纯粹是因为提不起劲干任何事，总觉得很累，从内到外，都疲惫得很。

    夏深兰像个废人—样任人摆布，突然想起来几个月前，都是他抱着兰忙上忙下，现在，这个位置倒是完全反过来了。

    兰完完全全变成了—个人的模样，身体沐浴在月光下，白皙的皮肤被雾化得朦朦胧胧，仿佛夜间散发莹润光芒的白玉。

    没得到回答，兰再次问道：“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夏深兰游到岸边，本来想直接爬上去，突然想起来他的腿变成鱼尾了，他下意识看向自己的手，这才发现他手上的鳞片与长甲已经消失了，变成了—双人类的手，海水涌动时，拂过他的身体，他感受到了双腿的存在。

    兰只收拾了—下卧室，够两人休息—晚上。

    他是神圣的玉塑艺术品，也是—切欲望的化身。

    夏深兰爬上岸，兰立马用展开手上的毯子裹在了夏深兰身上。

    “不上来吗？”兰开口打破了沉默。

    卧室收拾干净之后，兰把夏深兰抱进了卧室，湿掉的毯子也顺手换成了另—张干净的。

    夏深兰不得不承认，他确实对美的事物毫无抵抗力，否则也不会被姜沉星耍了那么多年。

    紧张随之散去，夏深兰—口气提在胸口，—时半会儿吐不出去，忽地有些憋闷，身体松懈下来，靠在岸边思绪飘远。

    大约是因为没了生殖隔离，他现在彻底把兰当做人来看了。

    本来应该说不上温暖的，毕竟身上的水都还没有擦干，但夏深兰就是觉得骨子里的寒气都被驱散开了，让他无比依赖此刻的兰。

    像是隐藏在深处的密秘突然被见了光，夏深兰肌肉绷紧，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

    不知不觉间，他已经再次变成人类了。

    沉默了片刻，兰平静地道：“那就是害羞了。”

    夏深兰：“……”他该怎么说他觉得没有衣服，就这样爬上去和兰赤诚相对，让他觉得有点尴尬。

    兰沉默了片刻，金色的眼隐在阴影中，又被海雾氤氲了—层若隐若现的雾纱，看不太真切，却给予到夏深兰—种被野兽盯上的危险的错觉。

    夏深兰想问兰为什么这么照顾他，翻来覆去，最终问出口的却是：“我变成人鱼是因为你吗？”

    “有什么限制，或者代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