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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器官买卖，活人买卖。”

    “她在很努力的活着。”

    “之之学习很努力，人也很聪明，但不论她怎么做都无法让她妈妈感到满意。而她妈妈也因为之之渐渐长大而受到了刺激，精神状况越来越差，她会开始动手打之之，还会咒骂之之。”

    “林奶奶是个很好心的人，可惜在恶人多的地方，好人总容易吃亏。之之六岁之前都是奶奶带，六岁那年林奶奶大病一场，身体弱了，家里也没钱。有人来她家说要带之之去城里赚钱，有饭吃有钱拿，这简直是天上掉馅饼的大好事。”

    “林奶奶虽然病了，但人不糊涂。她死活不肯放之之离开，结果之之被人连骗带抢的给拐走了。”

    “她妈妈精神状态很不好，有时候是很普通且温和的母亲，有时候是把之之当做仇人，恨不能抽筋剔骨千刀万剐的仇人。”

    “你能想象吗？或许你能想象，但多多少少有些不敢去细想吧？可几岁大的之之就亲眼看着这些事发生。可能昨天还抱着安慰她的姐姐，今天就没了手脚奄奄一息。可能刚刚还留了半口水给她喝的哥哥，现在正被泼上一桶滚烫开水，生死不明。”

    “林奶奶的病还没好，之之家家户户求人送林奶奶去医院，结果没有一个人搭理她。”

    “这短短三天，让我持续看了两年的心理医生才慢慢走出来。”

    “之之连夜跑去隔壁镇请乡医，结果被村民发现，堵住了院子门，不让乡医进屋。”

    俞舒默知道后面的故事，可就因为知道了才更加难受。

    “到了地方才知道，这些人做的生意是从人身上赚钱。”

    “之之在那里待了多久我不知道，但更令她感到绝望的是，警察来救我们的时候，她奶奶带着村子里的几个男人也过来了。”

    “她妈妈早年被拐卖到那种地方，还被迫生下了孩子。之之于她而言是噩梦是耻辱更是一段不堪回首的记忆。”

    “后来那些人发现，好人的同情心涨价了，单单是小孩跪着乞讨已经赚不到多少钱了。他们还是想别的法子，割舌头，拧断胳膊打断腿，砍掉手脚，怎么残忍怎么来，怎么能让人心疼怎么来。”

    “老乡医心地不错，她收留了之之。之之十岁那年老乡医到山上采药不幸滚落逝世。”

    在这个不算宽敞的空间里，俞舒默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抬手想要擦一擦泪水，却在此刻注意到，身前的桌面上已经积起了小滩水。

    “在她的世界里，听到最多的声音，是在说她不该活着，是在说她不该存在。她还在等，因为林奶奶走的时候告诉过她‘她是有妈的孩子，她妈妈会来接她回家。只要她乖乖的长大，总有一天会见到她妈妈。’。”

    “结果村子里的落网之鱼和这次的拐卖团伙撞到了一起，一起被警方抓捕了。”

    俞舒默想让她不要继续说下去了，可理智依旧强迫她继续倾听。

    “几个孩子三五成群被关在铁笼子里，有时候会有买家来挑选，像菜市场买菜一样。”

    “疯了的她不断的告诉之之，她不应该出生，她不应该活着，她不应该存在。之之任打任骂，一切都受着，直到她被母亲从楼梯上推下去。”

    “模样不错的就会留下来。”

    “你知道她头上的伤是怎么来的吗？”阮娆问她，却自己给出了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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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稍微差点的教育几天就被人带着出去干活。路边摆个小碗一跪就是一天。”

    “那时候我和家里赌气偷跑出门，结果被拐人拐了，我只在那里待了三天，我的家人就找到了我。”

    “就这么一直拖着，林奶奶撒手走了。”

    “她之后就吃百家饭，但很不招人待见。因为那个地方的人迷信得很，总觉得老乡医是个好人，不该落得这么惨的下场，便觉得之之是个污秽的扫把星，一出生就没爹没妈，磕死了奶奶又磕死了好心的老乡医。”

    “之之被林奶奶带回家，你应该能想到她们将要承受那些失去家里顶梁柱的女人们的怒火。”

    “她说得没错，但是实际情况远没有她说得那么轻松。”阮娆单单是回忆那些她曾见过或听闻过的事，便已经控制不住得愤怒了。

    “没人帮忙安葬，之之在院子里刨了个坑，后来在老乡医的帮助下，才让林奶奶入土为安。”

    “之之努力扮演一个好女儿，希望能得到从未有过的母爱。”

    阮娆的声线一直很平缓，因为她怕她控制不住自己，泣不成声后无法对俞舒默说清楚。

    “之前那个村子做的也是这些买卖，虽然在之之出生的时候已经被清洗过了一次，但哪有那么容易彻底清除干净。林奶奶去人家家里三跪九叩的请人，那些人才念在是同村的情谊上答应了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