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16(2/2)

    他们都无忧无虑地快乐着，世界依然按照它永恒的规律有序运转，可是他快要从他身边离去了。

    最后他开口了，语音轻柔而缓慢，不知道是担心惊扰了属于谁什么样的梦境。

    但是他仍然没有得到回答。Fingolfin冰凉的嘴唇压在他的颈间，如同冰冷的吻触。

    回应他的只是夜风的声响。他身边只有一重一重压下来的无边的寂静，没有人回应他的呼唤。

    “你这个半种，Nolofinwe！睁开眼！睁开眼看一看我！”

    铁灰眼睛重新审视这张安详的面容，同时Feanor伸手去试探Fingolfin的鼻息——在他的手掌下，那手腕冷得像是新雪，而沉睡的精灵也仅仅保留着微弱的呼吸。他的脸庞显出奇异的半透明质感，如同是冰雪雕刻而成。这样的情形Feanor只在一位精灵身上看到过。

    Feanor在很久之前就已经放弃向Valar祈祷。他此时所做的只是越发收紧了怀抱，低下头吻着怀中乌黑的发顶。

    Miriel，那位赋予他生命却因此在Lorien花园中长眠的精灵，他的母亲。

    他的脸颊贴上了Fingolfin的脸颊，把一些烟尘也染在了那张半透明的面孔上。乌黑的发丝沉满他的肩窝，像是一泓暗沉沉的潭水，死寂无波。

    “Arakano，你要收回你的誓言吗？”

本章已阅读完毕(请点击下一章继续阅读!)

    Feanor露出一个讥诮的笑，准备原路返回，手刚触到窗台又放下，略微踌躇片刻，转身来到床前，带着不耐烦的神情，轻轻把Fingolfin压在胸口的手移开，因为这样的姿势多噩梦，扰乱安眠。可是刚握住那只纤细的手腕，他的手就顿住了。

    夜风中鸟儿们渐渐又归巢去，花香透过轻纱窗帷传送过来，海浪高高低低地起伏，远远听得到少年男女对歌的声音，那是爱人间常常用来传递情谊的古老歌谣，婉转悠长。

    “你发过誓！你发誓你会跟随我！现在怎样，你是打算反悔吗！”

    “Arakano，Arakano，醒醒。——是我。”

    银蓝的床铺上，Fingolfin安静地合眼沉睡，一只手放在胸前，另一只手垂在身侧，乌黑的头发散了一枕。他看上去没有太大异常，并不像重病不起的样子，不过对于半兄长这样长久的注视也没有任何察觉，假如是在平时，现在他一定早已抿紧嘴唇低下头，让长发遮住面容了。

    Feanor骤然暴怒起来，抓着Fingolfin的肩膀，把他揉进怀抱里，用力之大，彼此的骨头都在格格作响。他摇撼着怀抱中沉睡的精灵，暴怒地叫他。

    幸运的是，这扇窗户是打开的，晚风飘飘吹拂着轻纱窗帷，Feanor如履平地地攀着窗台，翻进了房间当中。

    有很长时间，Feanor的手都保持着扶在Fingolfin脸颊上的姿势。即使如此，他掌心的冰冷面容也没有因此温暖起来。不知是什么惊扰了树栖的鸟儿，引起一片无序的翅声，就像是一阵惶乱的心跳。

    眼前逐渐延伸出茫茫的视野，很久才能辨认出这是一片倒映着星光的湖水。湖边站着身穿黑色衣服的纤细背影，Feanor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地方，但是他认出了这个背影，伸出手去试图抓住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