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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许是想得太过入神，梦境最终连接了起来。在梦里他还是那个八岁的孩子，满不在乎地晃着腿，坐在水泥砌成的花坛上。

    Fingolfin陪他在花坛上坐着，也不说话。Feanor摆弄他的手套，那副手套是Indis抽空给他织的，蓝黑二色相间，戴起来很暖和。后来他问：“你想什么呢？”

    父母离婚一年多之后，Feanor有一天对Fingolfin抱怨。

    Feanor不自知地用凶狠的目光瞪他。被父母疏于照料的孩子，总是对别人有可能存在的轻视或嘲笑很敏感。但那个七岁的孩子走近，拉住了他的手。

    他没有再说下去，不过以Feanor平时对他的了解，那没说出来的半句应该是“要是我既有爸爸也有妈妈一定会很高兴。”

    第2章 .

    “你妈妈很会做好吃的。”他说，眯起眼睛看着正在生长中的巴掌大碧绿的葡萄叶子。

    “现在劝他再婚，比当年劝他不要离婚还来劲。”

    “下次就和Arakano回来吃饭吧。”

    他们决定离婚的时候，Feanor没怎么说话，来调解的阿姨们让他说句话，他也还是没有发表意见。反正说了也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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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那里吧。”那时Miriel完全不在意地说，“免得以后你们扫墓要跑两个地方。”

    Fingolfin不知道说些什么，就只看着他不说话。

    从早起就阴着天，到达墓地时已经下起雨，那种暗暗入骨的阴冷潮湿永远令人感到厌恶。Feanor在父亲墓碑前放下一束花，独自站了一会儿。他的左侧是Indis的墓，那里放着两束康乃馨，白色花瓣上聚集着雨水，看来Fingolfin已经来过了。

    他们两个这样一句一句地说话，Indis回家来了。Feanor觉得有点不自在，但是Indis笑了起来。

    即使在梦里，Feanor也愤怒地想着：我为什么会梦见她呢？也许是因为梦到了Fingolfin吧。

    “有人和他比着吃饭，他吃得比以前多。”

    他们在同一个院里长大，没说过几次话。Feanor是院子里的孩子头，总是他领着一群男孩子疯跑。男孩子里唯一安静的就是Fingolfin，他没有父亲，母亲是一位文雅的女性，因此只有他显得寡言，甚至不太合群。Feanor下意识地想拒绝，Fingolfin用一只手握了握脖子上的钥匙，接着说：“我妈妈也没回来呢，她给我留下了吃的。我们去吃吧。”

    Feanor回答：“下次你来我家吃饭吧，等我妈妈有空的时候。”

    他继续向前走。墓园另一侧有Miriel的墓碑，Feanor轻轻把手放在石碑上。

    Fingolfin看着逐渐暗下来的天色回答：“有爸爸妈妈的反而要分开。要是……”

    Fingolfin远远地走过来，脖子上挂着钥匙，走过他身边时，他不远不近地站住了，歪着头想了些什么。

    她轻轻在Feanor头顶揉了一下，显然是听到了刚才他们的对话。

    “哥哥，跟我回去吧。”

    Fingolfin从自己的摇椅上跳下来，像模像样地收拾着碗筷，很开心地回答：“是啊，我妈妈做饭可好吃了。下次你还来吃吧，哥哥。”

    他愤怒地挣扎着，最终翻了个身。梦境终于也离他而去，比梦境更深沉的睡眠降临到他身上。

    父亲那时候带高三，八点前回不来；母亲自己经营公司产业，三天两头出差。保姆能偷懒就偷懒，像这样放了学但是进不了家的情况很常见，他不至于就把它记得这样清楚。接下来发生了什么？

    他俩都像个大人一样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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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eanor鬼使神差地答应了，也许是因为饿昏了头，也许是Fingolfin那句“我妈妈也没回来”打动了他。总之他们坐在小小的院落里吃着热好的包子。Indis早上出门时把收拾好的蒸锅放在电炉上，包子在锅里闷了一整天，外面的面皮已经微微有些发酸了。他们分吃掉了那些包子，又喝掉了桌子上凉好的一大杯桔子水，还有点意犹未尽。Feanor在葡萄架子下面的摇椅上摇着腿，打了个哈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