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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三抱了声歉。
实在是巧合,回来的路上又遇见了十娘,小厮告辞离开了,苏三和十娘说这话朝里院走去。
搬走当天,之前安排的有罪官家女就被分配到了厢房,苏三回去拿掉了的东西,发现房间已然有他人入住了。
这话苏三实在说不出口,男子数清了钱,贪婪的的脸色重新变冷,一把将门关了个干脆。
小厮们都是十娘的心腹,通常不会和女子们勾结在一起逃跑。
十娘似乎是没想到苏三会这么问,敲了敲她的脑袋:“回去睡觉,明天记得搬去藏书阁。”转身便离开了
苏三有些不知所措,小厮有些气愤,果然青楼多是苦命人,两人灰溜溜地回了院里。
但苏三感受到了十娘的不喜,她知道自己经常做这类吃力不讨好的事情,看起来有些受委屈,但其实她都不太所谓。
苏三敲了好一阵的门,里面的人才骂骂咧咧地走出来:“敲什么敲,敲什么敲,不知道明天赶早吗?”
说罢准备关门,苏三赶紧解释道:“我是文若叫来的,来给您送钱的,一共有十两。”
“还在小的时候,文若老家旱灾,一家人流浪到了江城,才来的时候,文若不过十岁,当时自己还只是松青院的一个小女子,文若就被卖进了松青院。那时的松青院小孩子从小便要开始接客了,受了许多责罚,我实在看不下去,替她赎了身。”
男人视若无睹,看到后面的小厮,骂道:“你他妈来干嘛,别是来要那龟儿子的帐的,他不在家,快滚吧,快滚!”
老的人离开了,新的人带着一身芳华进来。
外面的人家不似松青院夜夜笙箫,睡得早,门前的灯笼都熄了。
苏三忽地有些想念湘月,不知她过得是否安好。
听罢,苏三苦笑:“为什么院里的女子个顶个的厉害,却一个比一个悲惨。”
数钱之际,苏三不敢说话,怕数出个差错,怪罪到自己头上,这人看着太凶神恶煞了。更不敢把文若的话说出来,临走之前文若交代,钱给到了就跟他们说“以后别来找她了,拿着钱去死吧,有本事以后把自己卖了。”
藏书阁一楼除了主厅以外,后面分散着几个小厢房,最右边的那个便是苏三搬去的房间。
苏三继续问道:“那您呢?”
苏三正拿出荷包,被男子一把抢了过去,一个一个数了个清楚。
其他女子到了或迟或早会离开这个地方,嫁作人妇,一辈子困在深院。但十娘会这样吗,苏三坚定得觉得不会。
吃过晚饭,天原本就有些擦黑,走到文若爹娘家的时候彻底黑净了。
苏三叹了一口气,十文钱又没了,背后的小厮怂恿她去把钱要回来,可是她不好意思开口,罢了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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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后的小厮是女子们出门时的看管,以防女子们逃跑,也以防女子们受欺负。上次出门有连枝,便没带其他人,这次自己一个人还得给十文钱才能带着小厮出门。
出乎意料,十娘没有说她,给她让了路。
苏三听了一阵唏嘘,连最亲近的人都这般无情。又疑惑:“那为什么文若还要给他们送钱。”
看着十娘的背影,莫名高大又莫名孤寂,她站在高处体恤着院里每一个人的痛苦。苏三想象不出十娘嫁人的样子,她绝对不像是个困于金笼的囚鸟。
松青院的藏书阁也可以叫做藏宝阁,第一层是会客厅,十娘与重要客人商议事情时常用。第二层是藏书阁,各类奇书应有尽有。第三层是奇珍异宝楼,女子们在客人们嘴里听见的中要消息,搜集的各类珍宝都集聚于此。
十娘说道:“什么是悲惨,当你走过来了便觉得没什么好悲惨的了,万事想象不得。”
十娘叹了口气,说:“她的哥哥之前给家里闹了场祸事,家里几乎覆灭,她爹娘走投无路来了松青院闹事,说你再被卖了,你的脸,你的血,你的肉,都是我们生的,家里出了事,不找你找谁。过后便时常来闹事。”
“我告诉她,你回到家就跟爹娘说,院中主子说自己年纪太小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把自己赶出来了。本以为她爹娘解了燃眉之急在江都定了居便没事了,没想到几年后,文若及笄,不过一天时间,就将她重新卖了进来。那副嘴脸,我到今天都记得。”
“文若也是个烈性女子,对着他们说自己要比那哪吒,割肉削骨,后来院里出手,文若和她爹娘约定,文若自己存钱,每隔一段时间便给一部分钱,给到了一百两,和这个家便再无任何瓜葛,若有反悔,松青院出手就不会留情了。这才平息下来”
9、第 9 章
苏三将去的事情讲了个清楚,十娘嗤笑一声:“那家父母,真不知是真父母还是假爹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