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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阳光强烈得晃眼，明明才四月，却有些夏日的兆头。车到了的时候他已经快睁不开眼，半眯着眼打开后座车门，把拐杖放进去之后，才慢慢地挪到车里。

    贺沉一阵无语，不知该不该嘲讽地笑一笑。

    大学城虽然占地广，但人员密集，校门旁边的一家小超市已经被挤得水泄不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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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刚毕业两年，又独自租了一套房子，正是缺钱的时候。父母早逝，身后也没个支撑，便只能多为自己考虑一些。

    贺沉看地图看得认真，一时没顾上自己顺着斑马线走到了马路中央。

    请了一个月的病假，上司已经对他颇有微词。他估摸着等不及这周末拆石膏了，还是得去公司露个面。

    他右腿单脚蹦回卧室，把外套放回衣柜。接着又蹦到玄关，给没打石膏那只脚穿上鞋，便拿上靠在门边的拐杖出门了。

    果然闲啊，跑路都比别人及时。

    拿出手机打开地图，搜索之后才发现最近的租车行离这里有两公里远。说不定没等他跑过去，就已经在半路被咬了。

    贺沉听见乍起的引擎声，没抬头便下意识往旁边躲。按照他那一瞬间的判断，本来是可以躲开的。

    前方是后勤办公楼，一楼楼梯口刚好又摆着一瓶灭火器。后勤楼倒还相对安静，他原本以为人们还没来得及知道发生了什么，走近才发现，原来是差不多跑完了。

    这些动态和往常别无二致，没什么心意，向嘉筠看了两眼就没了兴趣。但退出之前他似乎瞥见了一个视频，血糊糊的。

    自那次车祸已经过去一个月，最开始拿着拐杖他还笨拙不堪，到现在已经能拄拐小跑。

    未知就意味着绝对的危险性。

    他抄起灭火器，在手里掂了掂，调整到最称手的角度。这东西随处可见，而且威力不小，从刚才的表现来看，确实是一个绝佳武器。

    贺沉抬起灭火器挡在身前，然而如同螳臂当车，他还是被撞倒在地。

    果然，刚跑过拐角，就远远看见了那家租车行大门紧闭。

    司机也笑着附和了几句，没再说话了。

    “去汇泰大厦。”一米八的个子还拖着一条石膏腿，他别扭地缩在后座，关上车门，松了一口气。

    **

    但那个司机不踩刹车反倒加速向他冲过来，仿佛脑子有问题一般，在离他两三米远的时候又突然紧急刹车。

    向嘉筠自嘲笑了笑，“不上班没钱花。”

    这里比较偏僻，四周没人，他放慢步伐，变跑为走。一边喘匀呼吸，一边试图回想附近有没有其他的租车地点。

    这人是他的高中同学，读书时就不熟，这会儿更是毫无交际。

    从办公楼里走出来，人已经比方才还多了一些。一眼扫过去，根本看不清哪些人身上出现了那种红点，他只能都避开。

    张巩和那个班长应该就是在校外被感染的，至于如何感染，为什么到现在才发作，都是未知数。

    贺沉避开了那家超市，往一条街外的租车行跑去。但越跑心里越没底，他可能已经去晚了。

    然而无人无车的空旷路上，突然从拐角闯出一辆轿车。

    然而外面也不安全。

    跑出东门时，路上的人比他想象中多，除了学生，还有一些住在附近的居民。

    开车是不可能了，挤地铁的话，他这副模样对人对己都不方便，于是只能走到小区门口打车。

    早上八点，向嘉筠打开手机看了一眼天气预报，大晴天，气温25度。

    然而都变成这样了，他还是逃不过上班的命运。

    手指比大脑快一步点了退出，等他重新点进去找到那条动态时，那条视频已经被屏蔽了。

    只剩下文字——有坐3号线的朋友吗？

    司机挺自来熟，开着车还问他：“伤员还要去上班啊？”

    离公司还远，向嘉筠打开手机，习惯性地刷了刷好友动态。说是好友，其实都是一些以前的同学和现在的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