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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刚那个身影近了一些，是个年轻女孩，应该是附近的学生。

    贺沉突然松手，一个闪身打开后座的门，坐了进去。

    “把门关上，安静。”

    “受不了了，我正在考虑众筹暗杀他。”

    向嘉筠犹豫了一下。其实他不想理会，都末日了，撞伤一个人似乎也不是多大的事。然而即使社会秩序开始土崩瓦解，道德感也不会一夜间消散。

    他突然醒悟，手忙脚乱地要去锁门，但晚了一步。

    向嘉筠看得入神，这还是他头一回见到活的丧尸，迟迟挪不开眼睛。

    对了，姓贺。

    他不由自主打开了锁。

    贺沉回过头，用灭火器在椅背上敲了敲，冷声说：“别摸了，你还没把刀掏出来，这个东西就已经砸到你脑袋上了。”

    “啊？”他愣了愣，“你怎么知道我名字？”

    向嘉筠总算反应过来，右手不动声色摸到裤袋外面，隔着一层布料握住那把折叠刀。面上做出恍然大悟的模样，笑道：“我想起来了！贺老师！我室友是您学生，以前经常跟我夸您。”

    “请救我。”张口时没能发出声音，只有嘴型。

    向嘉筠跟着快速扫了一眼四周，远处街道上慢慢悠悠走来一个身影，离得太远，看不清是人是尸。

    态度的突然转变让向嘉筠觉得不对劲，下意识往右边看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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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单是那毫不慌张仿佛散步的样子，就让人觉得有些奇怪。

    然而等他想起来，贺沉却突然间往下栽。向嘉筠跟着倒吸一口凉气，幸好对方又撑住了车盖，脸色苍白地缓了缓，开始扶着车往这边走。

    导员嘲讽地冷笑一声，却警觉地扭头看了看周遭环境。

    然而下一秒，对方脸上的示弱消失得一干二净。

    “向嘉筠！”一声压抑的怒喝把他拉回现实，“关门！”

    女孩身上有多处伤口，脖子上的最为显眼，随着她的走动，血液不停地从伤口滴在路面。但她仿佛不知痛楚，只一味地往前走，双眼混沌无神，似乎不能视物一般。

    “你管我撞哪儿，反正比你这个连车都不会开的好。”

    女生离他们还有二十来米，像是突然间听到了什么，脚步突然加快。不再漫无目的，而是直直向他们这里走来。

    “就我们一个学院要老老实实签到，我车票都买好了还得在学校待着……”

    向嘉筠一路上开车过来，腿越来越痛，似乎是下楼的时候引发旧伤了。这会儿被傻逼导员拖着，也只能用双手扒住方向盘，腿上根本使不上力。

    向嘉筠嘴角的笑消失殆尽，打量了傻逼导员一眼，“刚刚撞哪儿了，你还能动？”

    向嘉筠伸出手把大打开的门拉回来，关门时尽力放轻，把声音压到最小。

    说着就伸手抓住了向嘉筠衣领，抓小鸡一样把人从座位上往外拖。

    车门是锁上的，他不担心对方拉门闯入。但辅导员面色如纸，走过来时极其虚弱，仿佛下一秒就要晕过去。

    傻逼导员一把拉开驾驶室的车门，毫无半点虚弱的样子，居高临下道：“向嘉筠，去副驾驶。”

    女生走路的姿势远看像悠闲散步，现在才看出来，是四肢僵硬导致的迈步缓慢。

    隔着车窗，这张脸离他极其近。这是他第一次仔仔细细地看清这个人，五官比他记忆中优越，沉静间添了一点示弱。

    好好的人民教师，就算以前傻逼，怎么变成这种能去坐牢的混蛋了。而且刚才的演技可真好，把他都骗过去了，好一朵黑心莲。

    这丧尸……还真和电影里的差不多，神奇。

    室友的魔音两年过去了还在耳边回荡，他从这一堆抱怨里好不容易挖出一个有用信息。

    “你这是抢劫……我他妈是你学生……”向嘉筠用力扒着方向盘，从口中挤出这句话。

    男人弯腰，双肘贴在车窗上，神色间有一丝脆弱。

    “等等……闭嘴。”

    他过不去心里这道坎，毕竟是自己撞的，要是真出事了也不能不管不顾。

    贺沉深吸一口气，“我给你五秒钟，再不下来我就直接把你车开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