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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沐眨了眨眼睛,目光有意避开了安阳抓着她的手,一本正经问道:“殿下与我说这些是何意?”问完顿了顿,又道:“殿下与信王的仇怨,自有陛下清算。”

    安阳不太舍得放手,眼也没抬:“杀身之仇!”

    这话稍稍有些出乎徐沐的意料,她不自觉轻蹙的眉头松开:“殿下与信王有何仇怨?”

    当下两人并肩而坐,安阳想了想,忽然掏出一小包点心看向徐沐:“你要吃些吗?”

    不过徐沐不知道的是,安阳所指的杀身之仇并不是指除夕刺杀,毕竟她替皇兄挡那一刀也没死。她指的是七年前信王最后射向徐沐的那一箭,同样是以身相替,那一箭却是将安阳射了个对穿的。那种痛苦安阳自然不会忘记,更何况距离她遭受这一切,其实也只过去几个时辰而已。

    徐沐见状先是一怔,旋即哑然失笑:“不,不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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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沐听到这个名字, 原本清透的眸子瞬间深沉起来,却抿着唇没有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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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阳对此很是满意,如果不是顾虑着徐沐现在的身份,她真想将人拘在身边时时刻刻都不分离——这样的想法是从什么时候生起的,安阳自己也说不明白。但无可否认的是“梦中”那些经历,让她对徐沐不仅生出了亲近,还生出了些她自己都没察觉的朦胧情愫。

    徐沐闻言呼吸一滞,眼中本就不多的温情,也在刹那间冷却下来。她终于将手抽了回去,冷着张脸说道:“殿下若想听故事,自可请人说来逗乐,何必问臣这些?”

    原本还算严肃的气氛,因为安阳掏点心的举动变得轻松起来。虽然安阳这样的举动真像是听故事解闷,但这时候的徐沐不知为何,已没有了之前的恼怒。她看着安阳浅笑的眉眼,心中竟是少有的放松,甚至有心情想堂堂长公主,身上怎么还亲自带着点心?

    安阳闻言回过头来, 一双美眸直视着徐沐,突然道:“我听说,前些日子信王回京了。”

    这话一点都没错,安阳甚至还隐下了一句“心疼你”,但此情此景说出来却仿佛平添了几分暧昧。

    徐沐诧异,旋即又有些了然,便如当初信王通敌卖国一般,除夕那一场刺杀也没有留下分毫证据。但这并不代表信王就是无辜的,安阳当日替皇帝挡刀,自然就是与信王有仇。

    安阳听到这话沉默了一瞬,接着抬头看向她:“那七年前的事,你能与我说说吗?”

    安阳哪里看不出徐沐的隐忍倔强,想到她曾遭遇的那些,顿时又心疼了她几分。原本牵着徐沐衣袖的手,这一次准确的握上了徐沐的手掌,不出意外摸到的是紧握的拳头。于是不等徐沐说什么,她反倒开门见山起来:“我听闻,徐将军与信王有仇?”

    不管旁人怎么想,至少徐沐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关心有些无措,尤其当她对上安阳的眼睛,发现对方眼中的关切毫不作伪之后。于是她下意识后退了一步,原本的冷脸也维持不住了,有些语无伦次道:“殿下,殿下不必如此……”

    安阳一听这话就知她误会了,也有些后悔自己的唐突,好似在揭徐沐伤疤。只是她作为曾经的旁观者与亲历者,下意识便觉得自己是站在徐沐这一边的,问起话来也不知委婉。这时才懊恼的咬了咬唇,赶忙又去拉徐沐:“我不是想听故事,我只是,我只是关心你!”

    安阳却拉着她没松手:“我想知道,你说与我听可好?”

    安阳牵着徐沐的手,在林中寻了块干净的大石,与徐沐一起并肩坐下。

    徐沐听到这话,连眼睫都没颤一下——这七年间她经历了许多,早就从那个少年意气的小将军,长成了如今沉稳却冷厉锋锐的性子。那些仇恨她都记得,却不会再流露于外。

    左右……现在也没什么人看见对吧?

    然而长公主生来便是天之骄女,想要什么便没有得不到的。所以即便她还不明白自己的心意,但与人亲近,将人拉拢到身边,却也不是什么难事。

    七年前的旧事,于徐沐来说似乎已经很遥远,但又真切的盘踞在她脑海,一日也不曾失色。而安阳是第一个问起的人,徐沐虽有触动,却不知该从何说起。

    徐沐稍稍有些不自在,感觉两人离得太近了,于礼不合。可不等她挣扎挪开,衣袖便被安阳扯住,最后在长公主的坚持下,也只能别别扭扭的坐正了。

    安阳也没等她回答,便自来熟一般将徐沐握紧的拳头展开:“正巧,我与他也有仇。”

    安阳对信王的仇恨是真切的,徐沐自然看得出来。哪怕她并没有因为长公主的几句话,便与她生出同仇敌忾之心,但抓着她手不放这件事,她暂时就不说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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