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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徵淡淡道:“不必。”

    为了避免麻烦,纪棠自称兄弟两个,故老大夫有此言。

    分道扬镳?大兄弟可不带这样的啊!

    再睁开眼,是察觉纪棠进屋的时候。

    这少年这身伤这气度还有难以遮掩的沉沉懑戾,坐卧身姿还有行过伍的痕迹,明显是个不简单且危险的人物,但老大夫这把年纪也不怎么怕了,起身出去前,他道:“有这么个兄弟,也是你运气。”

    事实上,萍水相逢,他深陷险境,本就没有同行必要。

    这让他一时心绪复杂。

    “我马上离开。”

    他咬紧牙关,闭上眼睛。

    这是战时,人口流动和户籍管理非常严格,每个城池和交道要道必设哨卡。没有户籍黄纸和路引别说进城,就连在乡间郊野徘徊都是小心再小心,一旦发现,将立即被打入疑似细作的类别被羁押。

    老大夫收拾药箱,对精赤上身的赵徵说道。

    他说的是我,而非我们。

    纪棠手放在额头挡了挡阳光,眯着眼瞄了片刻远处正排着长长人龙的卡哨。

    纪棠:“……”

    这是什么意思?

    力气不小,会包扎会处理刀剑伤口,攀山越岭很熟练,但看她一双手,哪怕也糊了东西,但明显看出纤嫩无茧,显示主人良好的出身。

    ……

    红豆指了指,小声:“主子,那个是勒家的人。”

    祖母、长兄,尤其皇兄的英年早逝,殇痛刻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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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两天主子和她碰头,主子吩咐她有机会就先打探一下,然后很快红豆就发现哨卡添了个熟面孔。

    把粥给他饮下,帮助他把衣服穿上了,见他情绪似乎缓过来一些,纪棠说:“那接下来咱们怎么办呀?”

    赵徵靠在床头,视线穿过窗牖,落在院子里正举着叉桠收衣服的人身上。

    这个黑兮兮不知往脸上糊了些什么陌生少年。

    这是现今赵徵身上唯一珍贵且值钱的物件。

    这少年处处都是矛盾,对方说是因为祖母恩德救了他,但事实上血亲死绝正满腔恨仇的赵徵已很难轻易再去相信一个人。

    天已蒙蒙亮,赵徵略略收拾,抄起匕首和长剑,他小心把铜牌收进怀中,然后拽下颈间的白玉玦。

    他感受了一下,虽依旧伤重在身,但比之前好多了,此处并不是久留之地。

    老大夫背上药篓走了,出门前告诉她,让他们今天就离开。

    因此是与不是,信或不信,其实不甚重要。

    不过种种复杂心绪转眼即逝,赵徵用力握紧手里铜牌,尖锐棱角刺得他掌心生疼,但远远不及心中之痛的万一。

    他把玉玦放在桌上,推到纪棠面前。

    可不信,也没有第二个原因,他现在除了一条命,并没什么让人图的了。

    她犹豫了一下:“留两天应该不怕。”

    不怪人,老大夫做到这已经仁至义尽了,纪棠看了眼赵徵里衣下层层的绷带:“要不,我请他再宽限几日?”

    第6章

    “仔细将养的,不受凉,伤口不恶化,应能痊愈。”

    天才刚亮,驿道上人来车往已一派繁忙。

    纪棠端了一碗粥,还有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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