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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完之后，不约而同，心里忽觉有些好笑，两人对视一眼，不禁笑了起来。

    两人窃窃私语，一起动手，把案上的文书卷宗分门别类放好锁好，然后赵徵送纪棠回隔壁院。

    纪棠唇角弯弯，拿起烛台旁的黄铜茧子剪了剪烛芯，“好啦，别争了，都辛苦好不好？”

    不过这些日子实在太忙了，她眼下多了一抹淡淡的青色。

    现在见他这么坐立不安，她不禁笑了起来：“哪里啊！”

    纪棠真心觉得赵徵才是辛苦的，这一身重铠真材实料，足七八十斤重还不带靴子，精铁片密密麻麻镶嵌在一整大块的水牛皮上面，别说穿上去太阳底下晃了，光想想她就受不了。

    “下次别了，早点睡，我其实理得差不多了，马上就能轻松下来了。”

    “嗯。”

    对于这点，赵徵却有不同意见，他完全没觉得跑校场有什么辛苦的，又不是两军对垒正在大战，热是有点热但他早已习惯了。

    “你顶着大太阳跑一天了，回府就歇着吧，这点活儿我还整不明白么？哪里还用你！”

    相反，他觉得纪棠辛苦极了，她向来都是精力充沛的，今天居然在书案睡着了，可见人多累，闻言立即反驳：“案牍之事，最耗精力，上雒甘州才下千头万绪，跑几回场校场有什么累的！”

    这差了起码十万八千里好不好？

    不然肯定能腾出至少小半天的时间和她一起理事的。

    她素日清亮的眼睛带了几分惺忪的朦胧，左边侧脸压出了一小片睡印子，仔细看上面花纹和她的袖口一模一样，这让她看起来有点憨，像比平时小了两岁的模样。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都认为自己休闲对方辛苦，对方才最需要好好休息，还说得有理有据非常认真。

    有人记得你的辛苦，是因为把你放在心上了，这种感觉真的非常好。

    “我屋里还放了冰盆呢，就坐着动动笔头哪里就比得上你呀！”

    其实还好啦，办公室工作比室外轻松多了好不好？这三伏天热的，赵徵天天一身重甲跑校场，这才是真正体力辛苦活，她真的很担心他中暑脱水。

    他应了，微笑目送她掩上房门，这才顺着庑廊和石板路，回到主院去。

    “咱们啊，以后谁有空就帮谁。”

    就骑个马转两圈有什么的。

    她回头，冲赵徵一笑。

    晕黄烛光，暖融融的，她微微笑的脸，让这个夏天的夜晚都变得格外恬静起来。

    赵徵这几天确实有点古古怪怪的，不过纪棠太忙了，也没怎么留意。

    纪棠按了按下巴，有些微疼，估计磕青了点。

    于是他就真的不再着急了。

    赵徵十分内疚，低声和她道歉：“阿唐，是我的不对，这几天我……事都净堆你手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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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徵终于睡了个好觉。

    书房里的气氛一下子变得又轻又快。

    踏着月色，晚风徐徐，她推开房门，回身一笑：“明儿起晚些，多睡会儿。”

    她有点点困，撑着下巴咪一会，居然睡着了。

    他不敢说原因，含糊过去，心里自责得不行。

    赵徵心也变得平静下来，先前的所有烦恼急躁一扫而空，他也不禁笑了起来，“嗯”了一声。

    他小小声说：“我这几天没睡好，有些心不在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