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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先帝时期杜蔼就是其麾下的第一梯队心腹大将，如今大魏朝当中，除去钟离孤柴武毅吕衍以及皇帝身边的几个顶级大将，紧接着就轮到他了。

    沈鉴云是首席军师，事关军中，而且他和冯塬乃至冯塬身后的皇帝也不可能勾结联通。

    “喝了。”

    说了这么多，其实就一个重点，杜蔼背景非常厉害的！这谷阳杜氏底蕴深厚，军政皆涉，就算连皇帝都不能随意摆布的家族。

    于公于私，赵徵都会告知他此事。

    而杜蔼可就不一样了。

    唯一大致知悉的，就只有沈鉴云。

    一灯如豆，只有两人，赵徵眉目少了在外的刚强冷戾，多一丝脆弱和委屈。

    更重要的是，杜蔼出自谷阳杜氏——谷阳杜氏乃梁朝超顶级的一流阀族，代代为官代代显贵，文武皆有，兴旺长达数百载，非常厉害的家族，完全可以媲美先帝和赵元泰所出的赵氏。

    他唯有在她身边才能汲取到温暖。

    赵徵回神，转头看她。

    不过杜蔼祖父略瞻前顾后了些，没有第一时间举起义旗，后续又吃了个大闷亏，最后才决定相投先帝所率的齐州军。

    “侯忠嗣？杜蔼？”

    赵徵把铁甲卸了，趴在短榻上，纪棠把所有门窗都关上了，阻隔了中秋已冷的夜风。

    “很疼吗？”

    他趴着阖眼，一动不动。

    他眉目流露几分脆弱，面庞带有淡淡的烧红，眼神中甚至还有几分祈求，纪棠心疼他得很，哪可能不答应？

    赵徵深恨且冷，情绪激烈翻涌过后，心口沉甸甸的，既愤又悲，他仰脸看着她，低低：“阿棠，我背疼，你给我搓搓药好不好？”

    第一，暗部的查探作为公告天下的证据不合适的。

    两人一趴一靠，陷入浅眠。

    他睁眼抬头看她一眼，阖上，沉沉睡了过去。

    于是他就放纵自己继续下去。

    “好，你先趴着，我去取药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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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曾觉这是软弱，不好，他不喜欢。

    “你发热了，药喝了没？”

    她说弦绷久了会断，适当松一松才能长久。

    在这个充满恨戾悲伤的夜晚，他想她留下来，靠近她，再靠近一点点。

    也是在这个时候，他才会像个未满二十的少年人。

    赵徵动了动，蹭了蹭她的手，慢慢靠近贴紧她，蜷缩在她身边。

    他摇摇头：“还好，比上次好多了。”

    亦属当世名将级别。

    因为她给的支撑，她的怜惜，赵徵在她面前不自觉就会生出几分难过和委屈来。

    赵徵将一切深深敛在心底，表面并未让人窥出端倪。

    纪棠原本想问他晚饭吃了没的，却发现他脸有点红，眉心立马一皱，伸手碰了一下，果然微微发烫。

    看着看着，她眼皮子也有些沉，纪棠昨夜半通宵，入夜坐下就有些发困，她靠着引枕，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但她说，人当然会有柔软的一面啊，又不是铁水铸的，正常得很，这是好事儿。

    她双手搓热药油，半跪在短榻上，给他搓了小半个时辰，搓得出手心滚烫一头热汗，然后起来的时候，发现赵徵把她的衣摆压住了。

    沈鉴云沉吟良久：“此时要将此事公告天下，明正前情，断不可行。”

    沈鉴云眉心拢起，侯忠嗣倒是小事，更多伤害的只有柴国公和老密州人，且情感占起码一半。毕竟，他是都护明威将军，在大魏军中属中层将领，背景也只是柴氏家将出身。

    纪棠没有惊醒他，敲了敲窗门，悄声叫高淮端水进来洗了手，然后坐着翻看处理起剩下的手头的公务。

    八月中旬，气温开始彻底入秋，赵徵每逢这种时候，总要旧伤复发几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