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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

    喻见磕绊了几下，想要据理力争，然而还没来得及开口，池烈就把手收了回去。

    “走了。”他懒懒看她一眼。

    这回是真走了，话音刚落，池烈就消失在了窗口。

    但她还是因为他这一句不着调的话迅速着了恼，细白手指抓紧了笔，毫无威胁力地瞪他一眼：“我才没有。”

    池烈眯眼看着喻见。

    楼下传来一声不算大的落地声。

    池烈显然和规矩懂事这四个字不沾边。

    但这一回，他居然鲜见的什么也没说，只是点了点头，把那张全新的纸币压在习题册下：“那我走了。”

    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喻见犹豫了一会儿，最后说：“你还在念书吗？”

    然而九年义务教育里没包括高中，连程院长都要为了每年多出来的学费发愁，喻见不清楚池烈的经济情况，不过从集市上发生的一切来看，显然不怎么样。

    而岑氏夫妇显然并不是什么值得信赖的长辈。

    乌黑发丝坠在肩头，她坐在暖黄色的光晕里，本就温柔精致的眉眼被衬得愈发柔软，眸色清澈，半点儿看不出那天集市上气呼呼拍他时的嗔怒。

    她蓦然想起最初在小巷中的相遇。

    这回换他来问她了。

    不是，这家伙怎么这样，她和他说的是这个吗？

    但他大概还是想学习的。

    满目鲜红的血迹里，散落在地的除了订书机，还有作业本和草稿纸。所以她才会把池烈错认成规矩懂事的好学生。

    脾气固然坏了点儿，笑容散漫的少年和红毛他们终究不一样，喻见不想在将来的某一天，发现他也变成街头巷尾那种没有未来、昏沉度日的小混混。

    池烈已经松开了抓住窗沿的手，正准备转身纵跃，突然被叫住，诧异地抬眼看喻见：“嗯？有事？”

    并不说再见。

    “管好你自己。”不过说出来的话就没那么好听了，他伸手，修长指尖随意在她的错题上点了两下，“这种最基础的语法题怎么还能错，真是笨死了。”

    依旧是有些发哑的嗓音，随风落在耳膜上，一阵一阵发痒。

    谁没事干要关心他啊。

    “啧，”少年勾起嘴角，笑得很坏：“你挺关心我啊。”

    只开了一盏书桌上的台灯，光芒有限，无法照见更远更深的空间，只能照亮坐在桌前的少女。

    他不会、更不该是那样的人。

    喻见瞬间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

    喻见正在斟酌措辞，池烈低低笑了起来。

    喻见本来以为池烈听了这话会笑，少年似乎天生就是不留情面的脾气，说话总是带着尖锐的刺，和他本人一样棱角分明，扎得人生疼。

    少女没掩饰自己的情绪，所有想法都直白地写在了脸上。池烈愣了下，唇边笑容更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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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只是推己及人，有些在意池烈还能不能继续上学。

    她轻声喊他：“池烈，你等一下。”

    岑平远和方书仪对池烈不好，岑清月又是那种跋扈的脾气，对自己尚且如此，待池烈又能好到哪里去。

    不想在这时戳他的伤疤，喻见轻轻摇了下头：“和她没关系，是我自己想学。”

    喻见顺着池烈的动作，看了眼习题册，心念一动。

    没有任何可以依靠的人，他们只能靠自己。

    即使没有岑清月的挑衅，喻见也会认真准备考试，这是在福利院里养成的习惯。程院长从小教育院里的孩子，以他们的处境，只有好好学习，未来才能有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