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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喻见现在更在意的，是另外一件事，“我觉得咱们的课还是……”

    “没必要没必要。”喻见话说到一半，裴殊学着她开口，“小见，咱俩伟大的师生情谊谈钱可就生分了啊。”

    “裴老师。”

    池烈坐在桌边，头都没抬，平淡指了指放在桌边的暖水瓶：“那里，你的杯子在厨房第二个柜子。”而后，他很自然地伸手，直接探到喻见书包侧面，拿过她的保温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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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喻见一开始还不太习惯。

    自从她周末过来，堂屋里就多了一张课桌，还是那种老旧的款式。但被精心打磨过，没有扎手的木刺，也没有会咬人腿的钉子。

    把保温杯放回喻见书包后，池烈仿佛就忘了屋里还有两个人，专注而认真地在草稿纸上写写画画，再没有多余的动作。

    行吧。

    池烈那天的心思根本不在照片上，分明只是哄骗着来欺负人，瞧他把纸袋往校服里随意一丢的架势，回家后没把照片当成废品，卖到吴清桂那里就很不错了。

    也不知道他把上次的照片怎么处理了……

    裴殊没有办法，只能把喻见抓过来当敲门砖：“正好一边上课一边跑程序，两不耽搁嘛！”

    喻见：“……”

    据裴殊自己所说，池烈尽管答应了和他一起写代码，但态度依旧很冷淡。倘若裴殊主动上门，十次里有十次，都被少年直接关在门外。

    裴殊把车停在巷口，短短一截路，吹得脸都发白，一进屋就开始嚷嚷，“有没有热水给我喝一口！”

    继续琢磨刚才写出的代码。

    深秋已至。

    “你不让我给你倒贴钱就不错了！”他激动捏紧方向盘，“小见！你可千万不要丢下我！没你我连池烈他家院门都进不去！”

    “冻死了冻死了，这风刮得真要命！”

    喻见乖乖点头。

    下颌收紧，他一改往日里的慵懒散漫，眉头轻轻皱起，神情疏离而冷淡。

    想什么呢。

    池烈写代码时的状态，和平时完全不一样。

    没人管的裴殊只能自己给自己倒上水，冲喻见小声说：“你先做题，做完我给你改。”

    喻见不太好意思地看了眼裴殊，小声说：“我有热水。”出门前董老师专门倒的。

    离开岑家后，最困扰喻见的不是生活开支，而是给裴殊的家教费。裴殊作为平城大学的学生，家教费是一个昂贵到有些离谱的数字，即使喻见每回考试都拿奖学金，也很难负担得起。

    她是真的不想再给程院长找什么麻烦，程院长上了年纪，在外奔波已经非常辛苦，没有必要因为她和岑氏夫妇争执。

    那株能结出甜蜜果实的葡萄藤，一早就被剪去了多余的枝叶，灰褐色枝条攀附在木架上，静静沉睡着，等待明年春日第一声清脆的鸟鸣

    除了池烈那边多出一个相框，剩下都一模一样。

    裴殊踩下油门，直到离开福利院所在的小巷，才偏头看向副驾驶上的少女。

    喻见有些脸红。

    天气转冷，小院里的洋槐叶子跟着变黄。凛冽北风刮过，树叶扑簌落下，在空中打出好几个轻盈的旋儿。

    喻见摇头：“没必要。”

    正在草稿纸上奋笔疾书的少年嗯了一声，没什么特别的反应，重新把保温杯塞回去。

    喻见刚冒出这个想法，就立刻摇了摇头，把这个念头从脑海里赶出去。

    课桌并排放着，犹如镜像。

    喻见并非第一次和裴殊提这件事，但裴殊坚决不同意她停课，更不收她的钱。

    久而久之，也就适应了裴殊每周日接她去池烈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