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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那又怎样。

    她看着那个又土又无能的女人,深切地为他感到不值。

    她知道他爱她,爱她漂亮的脸蛋,爱她年轻的身体,她是个敏感的人,敏感地察觉了他对她的觊觎。

    再次回到学校,她得到的,依旧是诸多的同情的安慰,但是安慰有什么用,谁能来帮她,她在泥沼里爬了那么久,又有谁知道,她多恨啊,恨这虚伪的人间,她恨每一个幸福而不自知的人。

    她翻墙回学校,悄悄溜回宿舍,躺在床上。

    重新开始,这四个字就像是咒语,她竟然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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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好了吗?“想好了。”

    冬天的时候,书房很冷,阁楼正对着一个窗户,年久失修,透风也透寒,他经常会询问她是否能受得住,她总是点点头,后来他不再问她,自己上去感受了一下。

    她得到了很多的钱,也得到了很多假意或真心的宽慰,她一言不发,默默接受。

    那天他们没有回去,他们住在一家旅店,很小的房间,灯光又昏又暗,他们做了一次又一次,他把头埋在她的□□,对她说着含糊不清的喜欢,他热情地摆弄她,喘着粗气告诉她这是人生中他最快乐的一次,因为……他的妻子是个性冷淡。

    朱朱回了家乡,在邻里和亲戚的帮助下办了丧事,很简单的葬礼,没有仪式,只是挖了个坑,把棺材填进去,她跪在坟前,意外流了眼泪,那眼泪不是愧疚,也不是后悔,至于是什么,大概只有天知道。

    他回过头,眼神带了更深的复杂,却只说:“我什么都不知道。”

    她没有抽回手,她一颗心又冷又硬,可她毕竟是个敏感的少女,她的心情慢慢在发酵,像汽水瓶里的咕嘟嘟往外冒的泡泡,又多又密,快要漫出来了。

    朱朱看着他,觉得自己像是在寒夜里看到了一簇火,又暖又明亮。

    她缩进被子里,把被子分给他一半,两个人坐在小床上说话。

    他带她去市区动物园,在一群长颈长腿的鸟儿前,朱朱抱住了他,像拥抱一个遥不可及又美丽绚烂的梦。

    她忐忑地等待着,等来的是他的捐助,他立项目筹备捐款,成立帮扶小组,他把捐款数字告诉她的时候,同样告诉她,“以后重新开始。”

    那个人是唯一确切知道她杀了她的母亲的人,朱朱很长时间里不知道他为什么不送她去警察局。

    她把选择权交给他。而他问她,“阿然,你想好了吗?”

    朱朱很长时间里,周末都是在他家过的,吃住都在那里,他的书房有一个很小的阁楼,原本是存放物品的地方,后来改成了她的卧室。

    她吸了吸鼻子,摇摇头,说:“没事。”

    她说:“我喜欢你。”

    后来,无话不谈。

    他帮她重新开始生活,他留她去家里吃饭,他给她介绍他的妻子,他偷偷告诉她,“家里包办婚姻,父母强势,我也没什么办法。”

    不是学生对老师的喜欢,不是可怜虫对施恩者喜欢,是女人对男人的喜欢。

    没有人发现,她出去过。

    逼仄的阁楼里,她坐在矮床上,他就坐在她身边,他摸了摸她的被子,又摸了摸她的衣服,感叹一声,“你这傻孩子,不冷吗?”

    他没有回抱她,也没有回答她,等她松开手,他才说:“阿然,你想好了吗?”

    甚至他帮她买衣服,买卫生巾,买内衣,他像个爸爸一样,又不仅像个爸爸。

    所有人都同情她,就连最讨厌她家里人的邻居。

    她知道他问的是什么,她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她清清楚楚明白自己将是永远的罪人和被人不耻者。

    第二天邻居打来学校电话,说她母亲和弟弟自杀了,前段时间母亲去找父亲被羞辱的事传的沸沸扬扬,街坊邻居都知道,自然而然就觉得她是自杀死的,并且笃定地认为母亲把弟弟也带走,是为了不留孩子在这世上受苦,一边唏嘘,一边热情探讨到底谁的错更多一点。

    那是一种怎样的感觉?就像是寒夜里行走的人,突然捡到了一颗温暖的石头,她知道自己毕生的温暖可能就只剩下这么短暂的一刻了,所以她也顾不得这石头为什么是温暖的,可以暖多久,她就像抱紧它,就像溺水的人抱紧最后一根稻草。

    说她的成绩,说她以前的家,说他不如意的婚事。

    她的心肠冷硬的像石头,只有她知道。

    他抓住她冷得发僵的手,捂在怀里,“我给你暖暖。”

    他伸手为她擦眼泪,“多漂亮的小姑娘啊,一哭就不好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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