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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人走到门口的脚步一顿，一天私塾也没上过的脑子并不能理解这句话，于是他只是阴恻恻地低声警告：“别想耍花样，回大楚之前，你都在车上老实待着吧。”

    “千里之堤溃于蚁穴，当年大楚便是靠着一手安插内奸的本事，才生生拖垮大庆，众爱卿莫非连这事也忘了？再小的奸细，那也是大楚的，宁可错杀绝不放过。”

    “不错，”阴阳先生赞许地点点头，“薛浪，你很聪明，跟着我王，必将前途无量。”

    庆帝冷眼旁观，等越来越多的人意识到气氛凝滞而闭口不言时，他才问：”吵够了？“

    一席话把蠢蠢欲动的主和派死死钉在原地，大殿中冒出整齐划一的一声：“喏。”

    薛浪嗤笑一声，默了一下，才说：“几年不见，你的易容术真是越发出神入化了。”

    另一拨人则认为防患于未然，斩草需除根，两国相安无事这么多年，突然冒出来个大庆的奸细，且在大楚大开杀戒，这分明是楚王想发动战争的信号。

    过几日早朝，庆帝向众臣透露了部分事实，只是刚任命完叶航，大殿里就吵得不可开交。

    穿着粗布衣裳的男人一怔，继而咧开嘴角，饶有兴味地问：“怕不怕？”

    薛浪笑笑，不以为意，左右死是死不了了。

    啊。处理得不太好

    阴阳先生冷哼一声：“竖子无教。”

    两拨人各执己见，庄严肃穆的大殿如往常一样变成了菜市场，群臣面红耳赤，唾沫星子乱飞，非要说服对方听从自己的想法。

    十几息后，那人又进来一次，仔仔细细地盯着薛浪看，嘀咕着：“死了？”

    “别走啊，路上挺无聊的，你要不要听些‘教’？比如，徘徊‘歧途，坐昧先几之兆，必贻后至之诛’。”（唐骆宾王《代李敬业讨武曌檄》）

    “欸，”薛浪扬起一个欠揍地笑，不要命地编瞎话，“本王一岁识文断字，三岁熟读四书五经，六岁精通六术。。。。。。前前后后遇有百位教书先生，怎么能说无教呢？”

    叶航察言观色，自荐领兵增援武安，同时忐忑不安地从国库敲出了一笔银子，用以强兵壮马。

    然而再看也不能从千篇一律的黄土中看出朵花来。

    叶航快马加鞭将武安的紧急情况回禀给了皇帝，庆帝当时就在御书房里发了一通火，大骂奸臣小人国之蛀虫、大楚得寸进尺不知好歹。

    只对付一个小小的刺客，竟然就要出动半数禁军，好多大臣都觉得庆帝太小题大做了，调离禁军，难免会让防备薄弱的陵阳陷入危险。

    “行了，此事就这么办，休要再议。”

    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你最好祈祷他没事，”他出神地看着马车一角，喃喃道，“否则我必然要整个大楚不得安宁。”

    薛浪懒懒地抬起眼皮，声音嘶哑：“别来无恙，阴阳先生。”

    散朝之前，作壁上观的瑞王似乎稳不住了，站出来请了一道无关痛痒的圣旨

    薛浪费力地移动了下被压麻的那条胳膊，浑不在意地说：“多谢抬爱，不过我这人，还是喜欢前途未卜的日子。来，说说吧，楚王这次请我做什么？”

    醒了没多久，吱呀吱呀脚踩木板的声音传进他的耳朵，来人毫无预兆地狠狠踹了一脚他的伤腿，复而缓缓蹲下身，见他双目紧闭，无趣地嘁了一声，又退了出去。

    没人吱声，是个瞎子都知道庆帝在发怒的边缘走高跷。

    “要不这样，看在几年的交情上，你交点钱，本王破例为你传道授业。”

    对此，庆帝没有反对，他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当年那场大战，若不是自己人反水反了一半，大庆何至于落得惨败的境地。

    而且，陵阳也不止有禁军，还有精锐的护卫营，城外更有步军营日夜守卫，哪有那么容易直面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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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唯一担心的就是燕离，那个傻子，回想起当时让人心惊肉跳的场面，恐怕挡在他前面的人会炸成烂泥。

    16、陵阳

    骂完之后，庆帝铁青着脸，冷静下来同这位自己一手提拔起来的禁军统领商量对策。

    “让本王猜猜，帐里的那个替身，才是真的周中吧？”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