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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这盏灯还亮着吗？

    自己为什么要闲得没事揭穿他的谎话。余归池的鱼肠子都悔青了。

    每到这时，小人鱼就会想如果他过去了，灯灭了，那他是不是也就有家了。

    他还在为自己上岸的原因耿耿于怀。

    小人鱼回想着今天受的委屈，胸腔里的悲鸣被海水冲刷着。

    “你那会在鱼缸里突然抽搐，我进去捞你，你就对着我的胳膊连啃带咬。”他的语气听起来有点委屈，“人鱼的咬合力可非一般，都给我咬流血了。”

    人鱼果然是种凶猛的生物。

    秦屿嘴角微抿，语气淡淡的：“被你啃的。”

    每到这时，岸边会亮起一盏奇怪的灯。这盏灯只有人鱼们才能看见，它会在那里亮一整夜，等太阳露头才会熄灭。

    他没有上岸的勇气，只能每天夜里都坐在这里，望着那盏灯。

    “对不起……”余归池虔诚地道歉。

    梦里有海，苍穹挂着月，海里映着影。

    他和秦屿上次去海边没有看见这盏灯。

    夜色已深，海边的人家熄了灯，只有一两户的灯还亮着。人鱼们也都去休息了，只有无家可归的小人鱼坐在礁石上，吹着海风。

    余归池模仿他的语气，温声道：“放屁。”

    但今晚却和往常截然不同，他的脑袋里晕晕乎乎的，乱七八糟的画面离奇地形成了一种隐秘的联系。

    蹲在门口的布谷和布诺看着自己俩主人的幼稚样，不声不响地离开了。

    秦屿皱着眉，轻斥道：“不许骂人！”

    秦屿身形削瘦，下颚线干净利落，高挺的鼻梁映着旖旎的灯光，他的语气很轻很柔，却掺杂了几分玩笑的意味：“你的求偶期还没过，我怕饥I渴的小鱼溺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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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归池：“？！”

    “要不要我陪你？”秦屿问。

    “说谁呢？”秦屿幼稚地和他较真，捏着他的脖子，逼得余归池连连认错。

    “错了错了……”

    今天又挨打了。

    他的罪名除了放I荡外又多了一个——暴力。

    你他妈的才饥渴。

    允许你诋毁鱼就不许我骂人了？

    余归池一想到一个大男人在自己旁边就觉就起鸡皮疙瘩，连忙摇头说不。

    梦醒的余归池望着漆黑的天花板，思绪归于潮汐。

    “没事。”秦屿坐到他身旁，“这几天别再鱼缸里睡了，在这里睡，害怕的话我陪你。”

    余归池歪头怔怔地看着他。

    也许是走错地方了。

    他望着岸边，那里是人类的家，灯灭了就是家人都回来了，没灭的就是人还没来全。

    秦屿的眼里闪过一丝失落，他最后把布谷的狗窝搬到了这里，布诺也跟着凑热闹，和布谷挤在一个窝里睡觉。

    小人鱼呆呆地想着。

    余归池睡觉一向安稳，做噩梦也不会轻易惊醒。

    原作中写主角臭美加上没鱼爱才上岸，可在他的记忆里，自己是因为受同族欺负才被迫离开大海。

    那不像个梦，像无人问津，已经落寞生灰的往事。

    余归池觉得荒唐，无辜的眼睛直勾勾地望着秦屿，一字一句说：“笨蛋。”

    他多么希望这盏灯可以熄灭，可以等到自己要等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