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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太监奉命监视了温霁云一路，一路上也没少折磨温霁云。见皇帝盯着温霁云久久不发话，以为小皇帝嫌他不够臣服，龙颜不悦了，抬腿就往温霁云腰间重重踹了一脚：“见到陛下还不吱声，你哑巴了吗？！还当自己是金枝玉叶的梁国皇太子呢？”

    “啧，一身都是血，把地毯都弄脏了，谁让他上殿来的？！”阮棠一脸嫌恶地蹙起眉头，顺便狠狠看了站在温霁云身旁那个尖嘴猴腮的小太监一眼。

    不光是觉得温霁云疼，而且觉得好像已经有一把刀，逼近自己的下面，很难保住了。

    尖嘴猴腮的小太监被阮棠的眼神吓得一哆嗦，连忙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奴奴奴……奴婢该死！陛下饶命！！！”

    阮棠盯着温霁云，良久没能说出话来。

    他可是日后要一统江山叱咤风云，掌握天下人生杀大权，左右自己未来命运的主角啊！

    只见跪下阶下的人，那一双伤痕累累的手紧紧一握，握得骨节发白，伤口绽裂滴下血来，仿佛下一刻就要拧断宵小之人的咽喉。

    刚才初来乍到，面对一群陌生的大臣还能随机应变……此时看到被折腾成这样的温霁云，阮棠呼吸一滞，感觉大脑都宕机了。

    但是事情已经做到了这个地步，阮棠也没法突然改变原主对待温霁云的态度。

    被小太监抬脚那一踹，温霁云有多痛阮棠不得而知，但是阮棠张了张嘴，差点没喊出来，一颗心几乎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了。

    阮棠在心里“嘶”了一声，好疼。

    温霁云分明就是伏下身的猛虎，低头俯身并不是臣服，而是为了蓄势待发，趁自己一不注意，跳起来朝自己脖子狠狠上咬上一口，一口就能精准咬断自己的脖颈。

    然而片刻后，阮棠耳边响起了一个低沉沙哑却十分好听的声音：“温霁云参见陛下。”

    原著里说，燕国天牢的酷刑，对温霁云都用了个遍。阮棠本来不能想象是什么概念，但是光看这一双手，就不敢去想温霁云在天牢这一个月是怎么挺过来的。

    在座的大臣里，日后有一半都会变成他的迷弟，为了给他报仇雪耻，争着抢着来断自己根、要自己命的啊！

    阮棠不觉皱起眉头。

    温霁云的嗓音是淡淡的，不卑不亢，听不出任何情绪，嗓子也明显干哑了。冷冰冰的一句话，阮棠却听出了一段春雨梨花般清冷淡泊而温柔的味道。

    阮棠还记得，书中说过他“雪肤霞睑，承尽风流”，就是说的肌肤雪白无暇，凤眼的眼尾好像被云霞晕染过一样微微带红，天然有一派风流旖旎。

    温霁云是可以随便踹的吗？！

    但此时，汗水混着血水从额头淌下，流淌过眉峰和眼尾，还能从血迹里辨认出眼角有一道血红的鞭痕，显然刚刚受了刑，伤口都没来得及愈合。

    阮棠小心地打量了一下温霁云。

    他的脸色很苍白，更显得他眉眼如同墨画，挺翘的鼻梁下，本来没有血色的唇已经被咬破了，下唇处洇出一点鲜红，像残存一丝颜色的干花，饱经风欺霜打，看起来凄艳动人。

    嘶，脖子也疼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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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阮棠没有记错的话，温霁云之所以能乖乖跪在这里对自己毕恭毕敬，完全是因为暴君用那些梁国旧臣、战俘和满城百姓的性命要挟他。而他忍受这样的屈辱，是为了麻痹燕国君臣，为他的复.国.大.业铺路。

    他虽看似恭敬地跪在阶下，脊背却挺得笔直，长长的墨色羽睫遮住了眼眸，看不见他眼中的情绪，唯见眼尾带着一抹如云霞一般的淡淡胭脂色。

    座下群臣都一脸爽快满意，只有阮棠背后冷汗涔涔。

    温霁云说完，温顺如兔地垂着眼眸，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又恭恭敬敬地给阮棠磕了个头。

    他的修长的手指紧紧握着，但能看出十个指甲都被生生挖掉了，只剩下血淋淋的指头，手指上应该还被用了别的酷刑，伤口深可见骨，在这么热的天没有任何上药包扎却没有溃烂，估计被盐水冲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