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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轻云没有管自己胸口的伤势，而是帮杨峻压着。

    “你到达百分之九十九我没开枪……是因为我没有把握……不是因为我舍不得你……”

    “我在等你靠近……等缇丰……”

    缇丰的消化触丝摧枯拉朽一般从它的身体里被拽了出来，爆喷而出，和着它的血水。

    洛轻云没有说话。

    洛轻云就像没有听到评估专家说了什么一样，完全没有意识到这样的评估可能会让他一辈子留在中心城的隔离区。

    洛轻云向后退了小半步，战术刀带出的血喷了出来。

    两人一起倒了下去，缇丰也力竭而亡。

    “我知道。”

    “我知道。”

    血液在杨峻的后背蔓延向四面八方。

    “第一次见你……就跟你说过多笑一笑……不要那么不合群……”

    “他死了。”

    洛轻云说完，杨峻最后一丝气息游离出了体外，他睁着眼睛，眼瞳倒映着天空，但毫无生气。

    “我接近你……是为了在必要的时刻顺利杀了你……”

    洛轻云的神色终于有了轻微的波动，“我知道。”

    “他已经死了，你亲眼……”

    “等缇丰消耗更多我的能量，这样你命中我的概率更大。”

    “他不会死的。他会看着我的。”洛轻云说。

    杨峻看着洛轻云，笑了笑。

    “咳——”鲜血从杨峻的嘴里吐了出来。

    洛轻云抬起手，将杨峻的眼睛合上。

    评估专家用没有起伏的语气说：“洛轻云，根据上一次的评估，你对死亡没有畏惧感。你的脑海里有两个世界，一边是开普勒，一边是人类，然而你没有清晰的边界意识。对你来说，开普勒世界更强大更高等，让你足以居高临下看待人类。人类对于你来说就像羊圈里的羔羊……”

    他仰着头，看着专家的眼睛问：“杨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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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很讨厌你，总能跟在梁队身边……她爱护你胜过自己的性命……”

    专家愣住了，回头望向墙那头的评估团队。

    要面带笑容，生活才能容易——这是杨峻给他的第一课。

    杨峻的枪里子弹已经打完，所有的训练刻在他骨子里的反应就是取出了自己的战术刀。

    他抱着膝盖，监控可以看到他的身影，孤独脆弱，杨峻的死给了他极大的打击。

    那种目光，不属于人类。

    有液体从洛轻云的眼眶里流出来，顺着脸颊，挂在下巴上……越来越多，越来越多。

    同样失血过多的洛轻云倒了下去，就在杨峻的身边。

    评估团停止了调查，洛轻云被送回了隔离间。

    洛轻云晃了一下，还没有死透的缇丰忽然朝着洛轻云喷出了最后的消化触丝，那就像一柄利刃，穿透了洛轻云的同时也穿透了杨峻。

    洛轻云手中的战术刀扔了出去，擦着杨峻的耳畔，因为惯性他抱住了杨峻，而杨峻的战术刀却刺入了洛轻云的胸膛！

    一直看着你的人，也许是确保你一定回不来的人，这是杨峻给他的最后一课。

    “不要——”谈墨伸长了手想要阻止杨峻，但是却从杨峻的身体穿了过去。

    “但凡你多刷刷好感度……别让人觉得你像个人……他们也不会那么催命……”

    杨峻缓慢回头，才发现洛轻云掷出的战术刀击中的是一头体型硕大的因迪拉！洛轻云正是看到了这头因迪拉才会不顾一切冲过来的。

    他不得不放弃狙击，改用手枪，但是手枪根本不是缇丰的对手，眼见着缇丰的触丝就要将他包裹起来，而洛轻云一跃而下，那一瞬他的目光是透骨的寒意，双手勾住缇丰的触丝朝着杨峻一跃而来。

    “我知道从你被派到我身边的第一天起，就是为了确保干掉我。”

    专家以及在透视墙另一面的评估团队愣住了，因为他们第一次在评估里听到洛轻云说另一个人的名字。

    一周之后，洛轻云面临中心城灰塔的调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