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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靠！小肚鸡肠的死鬼！

    根本没有人在乎他的生死，一个都没有。他长长呼了口气，做作道：“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我只觉得他们吵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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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该死的同情心在这种时候泛滥真是要命。

    “不会，最多太平间冰柜里。”

    手术室的门打开，医生解下口罩，遗憾地摇了摇头。

    “我也不想啊，可我又没见到传说中的黑白无常，一般不都是他们勾魂索命吗？”施灿好奇道，“你有他们照片吗？能给我看看不？当是满足我活前的最后一个愿望！”

    刹那间，哭声震耳欲聋。

    “就……”施灿看了施火山一眼，“我是想问，如果我选择不还阳，他能不死吗？”

    “你同事把你送到医院后又赶回去加班了。”闻人语看向另一边，“等我把施火山的魂魄勾出来，你的魂魄也就能归位了。”

    又过了一会儿，前头出现一丝光亮，凡冥交界近在眼前，施灿彻底兴奋起来，就在车辆驶向漩涡的瞬间，迎面极速开过来另一辆敞篷跑车，灵车连个弯都没打，竟直直撞了过去！施灿吓得惊声尖叫，脑子里刷满了完犊子要死了的弹幕，彻底忘记自己现在就是个轻飘飘的灵魂并不会再死一次。

    “要不你也别还阳了，我带你去见见他们真身。”

    也许是氛围太过浓烈，施灿居然跟着鼻子酸了一酸。闻人语看向他：“接下来是你。”

    “哦，这丑陋的嫉妒的嘴脸。”闻人语说，“凌晨的时候施火山邻居家着火，他冲进火场把俩小孩救了出来，自己没走出来。手术室外有他家人，也有邻居一家，热闹死了。”

    “知道。”施灿抿了抿唇，纠结了一会儿又摇摇头说，“算了算了，当我没问。”

    六楼平行的两个手术室外，一边哭哭啼啼水泄不通，一边冷冷清清杳无人烟。

    果不其然，那跑车从宽敞的灵车里毫发无伤地钻了过去，电光火石间，一副凌厉的侧脸一晃而过。

    闻人语翻了个白眼，拽着锁链冷冰冰命令施火山道：“在这等着，等我处理完就上路。”施火山和善地鞠了一躬，回道：“辛苦大人了。”像是看透了人世沧桑，可眼中分明不舍。

    闻人语失笑：“算你运气好，你和施火山都跟这抢救呢。”

    施灿心里头不是滋味，等自己醒过来看到眼前凄凉的一幕，不知道会是什么感想。

    “什么？”闻人语吃惊，“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你再背一把镰刀就更像死神了。”施灿说。

    也许是受到了感知，手术室外的几个小孩嚎啕大哭起来，施火山原本昏聩木讷的魂魄猛地怔了一下，浑浊的双眼顿时老泪纵横，他试图去摸一摸抱一抱身边的孩童，却无论如何也做不到。

    “别别别，您太客气了！”施灿秒怂，“我觉得大佬还是得保持一点神秘感！”

    灵车的座位冰冰冷冷，施灿坐得屁股发麻，他伸个懒腰往黑咕隆咚的窗外望去，又问：“我们现在去哪里？我的尸体，呸呸呸，我健硕的身体现在不会已经在殡仪馆了吧？！”

    “等等。”施灿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要脱口而出这两个字，闻人语古怪地看了他一眼，纳闷道：“怎么了？”

    施灿没再说什么，闻人语把他扔在外头，双手插兜钻墙走进了手术室内，过了大概两分钟的样子，他又原路返回，身后多了一个鬼魂，正是白发苍苍的施火山，与别的鬼魂不同的是，施火山身上戴着一条粗重的锁链，生生穿过了琵琶骨。

    “黄泉路。”闻人语松开手，“有什么好回头的。”

    惊魂甫定的施灿正想回头大骂，身前之人猛然按住他的肩膀，喝道：“别回头！”施灿被他这么一喝顿时僵住，好半天才梗着脖子反问他：“为什么不能回头？”

    就在这时，另一间手术室的门也被轰然打开，门后钻出来两个行色匆匆的医生，手上拎着个长方形箱子，二话不说就奔向了电梯。闻人语吸了吸鼻子，而后一瞬间消失在视野中，等他再回来时神色有些失常。施灿直觉不大对劲，战战兢兢问他：“怎么了？”

    还在抢救！那就是还没进冰柜！

    还不如在殡仪馆呢。

    过了鬼门关，终于回到人间。灵车畅通无阻地在高楼大厦间穿梭，最后一个急刹车停在了医院门口。闻人语将视线从平板上收回来，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戴上了卫衣的帽子，他脸色原本就有种不健康的苍白，整个人看上去阴鸷不少。

    闻人语白了他一眼：“崇洋媚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