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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紧不慢地落在施灿边上,将步步紧逼的火焰一扇子扇出数米远。
施灿想要谢他,开口却变成了:“你是谁?”
管你是谁,能救命就行!
栖迟有些意外,又觉得好笑:“一百多就贵了?你怎么这么小气。”
“到底怎么回事?”栖迟皱了皱眉。
“要么真哭出眼泪来,要么别嚎。”栖迟见他这副假模假式的样子就觉得滑稽,“否则我打断你的腿。”
他悠悠然摇着一柄折扇,长发蓝袍从天而降。
那人笑了笑:“好吧。”
“不用你打断。”施灿把裤脚往上一撩,又多了几个伤疤,流下的血液也已凝固,“现在跟断腿也差不多了。”
“它很乖的!”施灿蹲下身抱住它,“我在野狗嘴下救下的它,不然它就跟我一样被野狗给吃了。”
狗子呜咽了几声,看样子还挺赞同。
“他的话你也信?”栖迟单手接过手链,“那就是普通的手串而已,丢了就丢了吧。”
门外站了一人一狗。
在地上趴了半天的狗子也摇着尾巴跟进来,栖迟抬脚挡住它,摸了摸鼻子:“你可以,狗不行。”
“那你为什么要赶我走?”施灿兴师问罪道。
栖迟趿着拖鞋刷着牙不情不愿地走到门口,打开门后惊讶得差点把牙膏沫咽了下去。
“十八层地狱都便宜了你。”
这一回不知睡了多久,他下意识地去摸手腕,等落空时才反应过来银绳手串已经丢了。几百年来未曾有过的失落,就好像心口被挖空了一块,冷风汩汩灌进来。其实他并不知道手串的来历,只是他仅有的记忆里,那大概是很重要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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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栖迟吐掉泡沫,组织了下语言,“要钱还是要饭?”
“呸!老子可不是你倒霉姘头!”那声音穿透黑烟而来,说着风凉话,“哎呀哎呀,都不想救你了。”
好家伙,铁扇公主?
一身冷汗惊醒,每每头痛欲裂后都是这样的梦魇,不知道是谁在跟自己说话,究竟是谁那么恨自己。栖迟自嘲着冷笑了几声,十八层地狱爬上来的厉鬼,能有怎样歌功颂德的过去呢。
确切来说是一个头发乱糟糟脸蛋黑漆漆浑身脏兮兮的小鬼和一只看不出毛色但能看出来在泥地里滚了无数遭的狗子。
施灿哇一声哭了出来,嚎得挺响眼泪一滴没有:“你能别赶我走吗?”
“那……”施灿愣了愣,“你要不要?不要我就去退了,你想多贵的?我再买就好了。”
“……”施灿抬头看他,“它不是野狗,一看就是品种狗。”
施灿低头看看烧火棍,表示我实在太无辜了。
“栖迟你个天杀的,你怎么才来啊!”施灿激动得直破音,“快来救我啊!”
手机上有几个未接来电和信息,他隐约想起睡梦中似乎有谁在敲他的房门,敲了好久,最后开始骂街。他起床洗了把脸,敲门声再一次响起。
那人歪着脑袋打量他,扇面一合敲了他个脑瓜崩,语气中竟有些出乎意料的亲昵:“你怎么又闯祸了,真不怕下十八层地狱吗?”
挺帅,也挺装逼。
栖迟看着这两个脏东西头又疼了,他从鞋柜上找出一根绳子:“先把它拴在门口,你要是再得寸进尺我就把你也赶出去。”
“我找不到你的手串。”施灿艰难地掏着裤兜,掏了好一会儿才把里面东西拿出来,这回他是真委屈了,眼眶里包着泪,“这是我在路上花了一百多功德买的手链,也是银色的,也有铃铛,虽然没你的那串好看,但这是我第一次送人东西,还挺贵的。”
“苟延残喘地活着吧。”
之前还叫嚣自己是一毛不拔的铁公鸡,这会儿倒豁达了起来。
“别啊别啊!我给你当姘头行吗!”施灿大喊,“快把我拉出去,我要熟了!”
“手串丢了多半也是因为我,对不起。”施灿垂着头,似乎是内疚,“你妈妈留给你的遗物,当然是无价之宝,我……”
栖迟挑了挑眉:“你是介入他们的种族战争了吗?”
不过这人显然不是什么公主,手上的也不是芭蕉扇,不过是一把无比寻常的放在景区也就卖个10块钱的纸扇,扇面干干净净连幅写意山水画都没有,只其中一面孤零零写着一个“巡”字。
“黑无常大人。”
隔壁已经有闲出屁的魂差开始探头探脑地看热闹,栖迟啧了一声,让出半个过道:“进来再说。”
“等等,”栖迟失笑,“谁跟你说那是我妈的遗物?”
“你以为所有的过错都能偿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