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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毫不犹豫地伸出手,在触碰到书页的瞬间似乎有一道电流直接贯穿了他的五脏六腑,而一些支离破碎的画面飞快地从眼前闪过,栖迟猛地倒退一步,后背沁出了汗津,但身体并没有受到实质的伤害。他缓了口气决定再试一次,生死簿这次却没了动静,只是等他翻看数页,里头都只是一片空白。
“介意我坐会儿吗?”栖迟没等判官点头就自顾自挪了一条矮凳,捡起火盆边的火钳扔了几颗木炭进去。
判官好半天才把一碗药灌下去,又花了好半天把苦味冲淡,完事后开始忘恩负义地吐槽:“都多少年了,杏粼配的药还是那么苦。”
他顺势接过杏粼手中的保温瓶,戴上帽兜:“花瓶里的彼岸花枯了,刚好我去摘几束回来换上。”
判官尴尬地笑笑,又躺了回去。
杏粼喜花,但地狱里除了彼岸花再无其他,闻人语便耐着性子在第一殿外种了满满一地,经年累月地料理栽培,花开得远比城外鲜活娇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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溜之大吉。
“要不我去送药吧。”栖迟真诚建议,“黑无常大人不如去花鸟市场捣鼓点种子。”
“非也,宋朝中人。”判官闭着眼慢悠悠道,“也是在前任判官手下打了几百年的苦工才有了今天。”
“还成。”栖迟搭腔。
“生死簿中没有记录吗?”
“为了防止徇私舞弊,地府当差的生魂死魄等到投胎转世的那一刻,他在阴司里的所有过往都会一笔勾销,即便生死簿上溯九十九世下定三生,也瞧不出任何端倪。”判官迷迷糊糊道,“我只是生死簿的执行者,并不是他的主人,我能知道的也只是上头愿意让我知道的。”
“我们的年代?”栖迟轻嗤了一声,“我可不知我是哪个年代的。”
判官从躺椅上坐起,额上还冒着虚汗。
判官摇了摇头:“不知道,就算见到也不认识了。”
药效开始发挥作用。
闻人语:“什么意思?”
“好奇我跟施灿之间,还能共处多久,将来还会不会遇见。”栖迟低声回答,但判官已经听不见了。
“好奇。”栖迟说,“后来他再轮回转世,你又见过他吗?”
在彻底睡过去之前,判官含糊不清地说了最后一句话:“你到底在好奇些什么……”
“哦。”栖迟默了一阵,又问,“前任判官呢?”
汤药正热气腾腾,熏得眼镜片上蒙了薄雾,判官看着眼前模模糊糊的场景,笑道:“你这大长腿坐着不憋屈吗?”
“现在的人人鬼鬼都被惯坏了。”判官又开始忆苦思甜,“你说放在我们那个年代,一碗苦药都难求。”
屋外传来脚步声,栖迟顶着一身风雪推门进来,判官纳闷了一下:“哟,杏粼什么时候能使唤动你了?”
每到这骤寒的日子里总是头疼难耐,判官锁了门窗燃了香,又揣了个汤婆子捂在怀里,先前Lucy送了他一个充电暖手袋,他总用不惯。这几年地府发展突飞猛进,他虽全力支持但总也念旧,算算坐上判官的位子竟也四百年有余。
“风大。”闻人语平时虽是个口无遮拦的主,但该闭紧嘴巴的时候一个字都泄不出去,栖迟跟他探讨这个事情也许并不是抱着多大的信任,可他人的私事听完也就算了。
“替下赔罪呢。”栖迟好事做到底,将药倒在碗中端给了他。
“什么?”闻人语叫破了音,“拔干净?那混蛋玩意儿摘的是我的花?”
“就是,”栖迟难得张不开嘴,“施灿拔干净了。”
“良药苦口。”栖迟把新炭埋进灰里,“谁叫你不爱打针挂水吞布洛芬。”
他把包过蒙汗药的油纸扔进火盆里毁尸灭迹,然后走到了几步开外的紫檀木书桌前,笔记本电脑锁着屏,边上平放着蓝底黑字的生死簿。
雪下得深,才一个小时的功夫已经积了厚厚一层,踩在上头咯吱咯吱作响。
“大人,你是明朝生人?”栖迟问。
“啊……”栖迟不动声色地勾过保温瓶,“昂!”
“功德圆满投胎去了。”大概是喝了药,屋子里又闷热,困意渐渐袭来,判官舔了舔发干的嘴唇,有些稀奇,“你怎么突然问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