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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更要命的是，这人却跟不知道疼似的，居然还能笑着问他是不是还在生气。

    明明置身于钢筋水泥铸就的房屋之中，四周却骤然刮起大风，无常与众鬼兵置于一片乌云之上，仿若还有电闪雷鸣之势。施灿被眼前突变的场景震慑得四肢发软，而更叫他不安的是，勾魂锁与哭丧棒似乎在向他飞来。

    赤问方才同他说的话这会儿跑马灯似的开始在脑海里盘旋，原本以为的无稽之谈就这样被毫不留情地验证，而他以为的救兵差一点要了他的命。

    ◎你、你跟我是一伙的？◎

    狗日的，赤问这狗贼该不会躲在自己身后吧，可等他想再看一眼，余光中哪还有赤问的半个影子。

    栖迟定定瞧着他，喉结滚动，竟吐出了大口鲜血。

    栖迟搂着施灿站起来，将他拦在身后，嘴还挺硬：“酆都鬼城里有谁能拦得住我？”

    “当然不是，救我只是顺便，抓你才是正途！”施灿头也不回地放狠话，“我劝你还是先逃吧，你看他们这鬼多势众的，等会儿破了结界你吃不了兜着走！”

    “赌！”施灿0.01秒都没犹豫，“不过你说话算话吗？你敢打开结界吗？”

    你会后悔的。

    “施灿。”闻人语看向他，“跟我们回地府吧。”

    黑白无常应声而动，带着尖钩的勾魂锁被闻人语干净利落地掷了出来，裹挟在黑烟之下气势如虹，紧随其后的是经幡满布的哭丧棒，哀灵四起悲泣同鸣。

    施灿有些不置信。

    逃出来？栖迟犯了什么事儿被关起来了吗？施灿听不明白，可他能清楚看到琵琶骨处的伤口还在源源不断地渗血，栖迟的衣服已经被夺目猩红染透了。

    “就知道你不会不管他。”闻人语明白栖迟的心思，但事分轻重对错，他们所效命的是第五殿中的阎君，即便心中不忍不愿也无法。

    赤问忽然意味深长地笑了起来，这个笑让施灿一瞬间产生了某种奇怪的错觉，好像很熟悉，又好像……有些亲切。然而他来不及思考那么多，只见赤问单手起落，随着一道清脆的爆炸声响，结界居然自动碎裂了。

    抱着他的力气渐渐微弱下去，施灿挣开怀抱，再抬头，见到那人，所有的情绪一瞬间拔地而起，千回百转酝酿成满腹委屈，如同被丢在幼儿园的娃娃终于等到了家长，想哭，又想先打他一顿。

    “赌我打开结界之后，吃不了兜着走的是我，还是你。”

    施灿从头到尾都是懵逼的状态，事态发展迅速又出乎他的意料，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栖迟的唇角下巴前胸后背都已经沾满了血，触目惊心。

    不好！施灿的脑海里顿时空白一片，在极度的惊恐中原来真的使不上力。

    46、为敌

    抱着他的人猛烈抖动了两下，继而传来强忍的闷咳，血腥味混着香料洋洋洒洒地飘开，像是有无数的虫子试图钻进他的天灵盖，叫他头痛欲裂。

    赌我打开结界之后，吃不了兜着走的是我，还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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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施灿转头看他：“赌什么？”

    那是他不久前从马面那儿赢来的熏香，他一直拿着熏衣柜来着。

    “回地府？”施灿下意识后退了一步，如果只是简单的回地府，怎么会出动这样的阵仗。

    黑白无常要命的玩意儿在瞳孔中无限放大，千钧一发的时刻，突然有什么东西紧紧缠上了他的腰，施灿脚下不稳被一个踉跄拉了过去，颠来倒去间不知与什么撞了个满怀，耳边嗡嗡作响，施灿反应过来是被人兜头兜脑地按进了怀里，而衣服上熟悉的香味刹那间钻进了他的鼻子里。

    黑白无常的武器一旦脱手，不咬着逮着个生魂死魄万没有罢休的道理。栖迟用鞭子将施灿卷入怀里，生生替他挨了那么两下。

    看这架势，一定是来抓赤问的。

    糟糕，我现在在赤问手上，不会被当成人质吧！万一真动起手来，自己不就成炮灰了！施灿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闻人语皱了皱眉，与他一贯吊儿郎当的模样显得格格不入，而向来温文尔雅的白无常杏粼，面上却多了几分杀气。

    “你以为他们是来救你的？”赤问呵笑道。

    “大人！”他拍着窗户叫喊，“你们打架归打架，一定要记得救我啊！”

    “是吗？”赤问走近他，“要不要赌一场？”

    为了掩盖生死簿的错误，那些鬼官们或许会将你打得魂飞魄散一了百了。

    “阿灿，你还在生我的气吗？”

    无常大人并没有趁虚而入，只是飘到了他们跟前，杏粼想检查一下他的伤势，但又觉得立场不妥，最后只往他后背的伤口看了几眼。闻人语有些吃惊，问栖迟：“你怎么逃出来了，判官呢？”

    靠，这不是送分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