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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了，就这儿吧。”闻人语如释重负地关上牢门，走出几步后又回了过来，冲栖迟招招手，在他耳边轻声说道，“你俩……你趁着这时间，该干什么干什么。”

    栖迟：“滚吧。”

    深渊断桥的另一端，施灿正喘着气竭尽全力喊他的名字。

    “算了吧。”施灿眼眶泛泪，目之所及皆是他，“栖迟，算了吧，你别管我了。”

    “你呀。”栖迟一手扶过施灿的腰，一手捧着他的脸，拇指摩挲过他的脸颊，笑笑，“老这么哭哭啼啼的。”

    他收回鞭子，飞到了悬崖那边。

    “什么意思？”栖迟一鞭子挥在血门上，恨恨道，“我只想知道如何救他的命！”

    判官拿回生死簿册子，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摇了摇头，转身请示阎君。在场众鬼官各怀心思，阎君不想在此刻节外生枝，事情一旦牵扯出来，可不是三言两语就能搪塞过去的，其他人倒也无妨，只是这苏慕……

    周围一众都瞧得真切，施灿不傻他们更是精明，也不知是谁悄摸嘀咕了句“死断袖”，闻人语扫了一个眼风过去，苏慕的神情也有些千回百转。

    “呸！”闻人语啐一口，甩着链子走了。

    施灿精疲力尽地趴在石台上，有气无力地问他：“你们说什么悄悄话呢？”

    “黑无常，”阎君吩咐道，“择处僻静的水牢，先将他二人关押候审。”

    “他死不了。”沈织笃定道。

    “你听不听？”闻人语瞪了他一眼，“说难听的，阎君还不知怎么处置你们呢，万一那什么……别给自己留遗憾。”

    鬼牢更深处传来一道响彻寰宇的怒吼，那吼叫声夹杂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不甘悲愤跃然纸上，似乎有一种神秘的力量牵引着他，竟叫他鬼使神差地往那挪了几步。

    然而栖迟的步子还没迈出去，不远处就响起了第二道叫喊声。

    阴森鬼牢内众鬼齐聚，第五殿主正襟危坐，黑白无常、牛头马面分立两旁，连不常在冥府露面的豹尾、鸟嘴、鱼鳃、黄蜂这四大阴帅都出现了。

    栖迟：“咳咳……”

    “有趣有趣！”沈织笑得愈发猖狂，“相安无事了千万年，是该搅一搅这潭死水了！”

    “你管我？”

    他猛然僵住了。

    明知他存的什么心思，动作也暧昧到了这份上，自己居然就这么乖乖就范了，施灿内心痛骂了自己几句，但转念一想，人家也是为了他才落得这个地步，是死是活都不知呢，给他占点便宜就占点吧，反正也少不了一块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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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什么。”栖迟一眼看到他浑圆挺翘的屁股，有些不自在，“你……你累吗？”

    “有点。”施灿慢悠悠往边上挪了挪，让出一半位置给他，“你也过来歇会儿吧。”

    “栖迟！”

    这百平大小的水牢里，除了几块仅供落脚的碎石，就中央处一张大石台，躺两个人还算勉强，该干什么干什么，这他妈能干什么？！

    “你过来什么了？”

    明明有很多话想说，在这样无处遁逃的环境里却什么都不想讲了，是生是死都懒得在乎，施灿太容易自暴自弃，或者说随遇而安，只是连累了栖迟，他心中总是过意不去。

    “那里是地字一号，”沈织出声指引他，“你是该去看看。”

    “你装什么纯。”闻人语啧一声，“虽然你打伤杏粼我很不爽，但作为过来人……”

    栖迟却把目光投到了他边上的苏慕那里，苏慕有些闪躲地眨了眨眼，最后耸耸肩：“你怪我也没用，我可不想眼睁睁看着你把自己玩死。”

    “别卖关子了！“

    沈织一字一句说：“二十二日永夜。”

    阎君怒目横飞，一抬手，数道血门拔地而起，交错相叠着将沈织逼至更加阴暗处，他的声音被彻底淹没，空荡荡的鬼牢里只剩下施灿若有若无的抽噎，栖迟无言望着他，最后沉沉叹了一口气。

    鬼牢上通黄泉下至九幽，远比他们想象的要深远庞大，水牢比沈织所处的血牢略微低了那么一等，但他们每走一步亦是如履薄冰，一旦沾上了那些脏水身上皮肉必定烂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