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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上六点，入冬后的天色还没完全亮，尚且灰蒙蒙的。程浩准时被闹铃叫醒，睁眼一看，余川靠在床头，脸在手机光的照射下有点泛青。

    “啊？”程浩傻眼。

    安静是安静了，程浩却总觉得余川的视线让他如芒在背，这样直勾勾地盯着自己，根本就睡不着啊！于是睁开眼说：“你一直看着我干什么？”

    顶着崔廉的那张脸刷了身份证过了安检，等上了车，余川总算体验了一把新世纪的交通工具。

    程浩见余川皱着眉头，心想不会跟他有关吧？便念了出来：“燕氏集团老总离奇失踪，警方找遍天京也未发现蛛丝马迹……”

    “不用，这点小伤用不着。”按摩就免了吧！谁知道按完之后胳膊和腿还健不健在？

    高铁上的人满满当当的，前面坐着俩人是一对夫妻，丈夫坐在外面，问道：“要吃点什么不要？”

    程浩离这桩豪门秘事又近了一步，鸡皮疙瘩起了一身，搓了搓脸，“还是先起床吧，顺利的话下午就能到，明天就能上山了。”

    “只是看起来不快而已，才走十分钟而已，实际都已经出城了。”

    余川抿了抿唇，把手机往程浩面前一放。

    “我是说我要不要打120？”余川认真地说。

    余川瞪大了眼睛，还没反应过来手和脚已经做出了行动，连推带踹地把程浩踢飞了出去。

    “唔！”程浩闷哼了两声，先是狠狠地撞到了墙上，又是重摔到地上，只觉得浑身的骨头都要散架了，仰面躺在冰凉的地板上，半天没爬起来。

    程浩尴了个大尬，揉了揉眼睛，“啊，我太困了，有点迷糊……睡了，晚安。”说完赶紧闭上眼。

    突然凑近的强光刺激得程浩眯起了眼，好半天才看清屏幕上的字。

    程浩暗暗呲着牙，握住他的手站了起来，“没事……”起来时，肌肉牵扯到了尾椎骨，疼得一个趔趄。

    两人快快地收拾好，程浩穿上外套，背上包，用轮椅推着余川到了黎城西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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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边想着这位网瘾少年在漫漫长夜确实挺无聊的，一边问：“看什么呢？大早上就玩手机对视力可不好……”

    “真的没事吗？我刚刚好像用了很大的力气。”余川见他趴到床上一动不动，吓了一跳，“要不我给你……”

    “燕氏集团？”程浩纳闷，“你家人不是都不在了吗？哪来的老总？”

    “可能也跟常聿有关……”

    “嗯，那你睡吧。”余川面朝程浩，侧着身躺着，两人中间只隔了巴掌宽的距离。

    恩将仇报！忘恩负义！过河拆桥……一瞬间，无数个词语涌到程浩嘴边，刚想骂人，只见余川伸出一截手臂，五根细长的葱指润白如玉，直递向自己。

    “可是在你要去找他的这个节骨眼上，你那个便宜舅舅突然失踪了，这也太巧了！”

    “看着也不快嘛！”恢复了自己面孔的余川坐在窗边，新奇地放下小桌板，又叫余川给他调整座椅。

    “不要了，还不饿。”

    “你家的那些事故跟他有没有关系？”

    余川说：“应该是燕宁，他是我祖父收养的孩子，按理来说我要叫他一声舅舅，不过我从来没见过他。”

    这是南极鹅的一条新闻弹窗，每天准时跳出来，往往起一些有噱头的标题，实在像狗皮膏药，烦人得很。

    “那要喝水伐？我去接。”

    “没事吧？”余川从床上探出半个脑袋，眼神无辜地看着程浩。

    “所以你那么多年都没见过你那个便宜舅舅？”

    “祖父不让我接触他生意上的事，说太辛苦，但他又想给自己培养一个帮手。我九岁的时候他收养了一个男孩，听说比我大两岁，取名叫燕宁。燕宁一直在外面学习，从来没回过家里。”

    你怎么不打火葬场的电话呢！程浩连忙摇头，“真没事，休息一下，明天就好了。”

    “不知道，”余川神情迷惘，“我不了解他是个怎样的人，一切都要等我见到常聿后才能知道。”

    “嗯，”余川点头，“祖父对燕宁很满意。”

    “啊？”余川回过神，眼睛从窗帘落到他身上，“我没看你啊！”

    余川小声地说了他一句自恋，然后转过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