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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灼霜捧着脸，万分慨叹：“这可真是太神奇了。”

    而她这个做师父的， 竟在不经意间说了句这般伤人的话。

    那场相遇，是宿命的安排。

    既如此，他又岂舍得放手？

    陆灼霜亦跟着笑了：“遇见铖儿，亦是为师的此生最幸运的事。”

    她这辈子说过很多糊弄人的假话，此话却不假。

    “师父，你在看什么？”

    第34章 我在看师父

    话一出口，陆灼霜就后悔了，赶紧催促着伏铖走开，伏铖却没有要离开的意思，目光仍停留在陆灼霜身上。

    若无他，陆灼霜怕是也已丧命。

    晚风自北面吹来，掀落一地残花，少年泠泠如清泉的声音自头顶传来。

    那年夏，天热得像个蒸笼，这孩子亦坚持着把自己裹得像颗粽子，尚未看到看到他胸前那道疤时， 陆灼霜只当这孩子迂腐， 后来扒下他衣裳，见着了那道疤， 陆灼霜才隐约猜到他死活不肯脱衣的缘故。

    陆灼霜连忙移开目光，脸似火灼般的烧。

    天注定他们二人要被捆在一起。

    伏铖垂头盯着自己鞋尖， 音调仍是那般四稳八平，却透出一股子难掩的悲戚：“师父，你这是在嫌弃徒儿。”

    山间夜很凉，少年挥着手中剑，汗如雨下，不消片刻，衣衫便被汗水浸湿。

    低垂着脑袋的少年终于又抬起了头， 弯着眼笑：“好。”

    “师父，徒儿有一招不知该如何摆姿势，手肘抬高了，似乎不利于发力，可若是太低了，力道又会偏。”

    “因为师父不嫌它丑。”

    伏铖的声音冷不丁自头上响起。

    晶莹的汗液顺着他肩颈一路向下淌，陆灼霜的目光不由自主跟着那滴汗液向下走，淌过结实的胸肌，绕过沟壑分明的腹肌，最终陷入那条若隐若现的人鱼线中。

    大抵是不习惯于说这种矫情的话。

    若无陆灼霜，他大抵早已死在断崖底下。

    这孩子怎么回事？以前让他脱件外衫都跟要了他命似的，才三年不见，就变得这般奔放了？竟敢光着膀子在师父面前晃。

    长达五息的沉默后，陆灼霜摇头似拨浪鼓：“不是！不是！夜间露重， 你穿这么少，别着凉了。”

    陆灼霜目光怔怔， 一时间不知该如何作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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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她猛地一抬头，目光掠过伏铖胸前那道狰狞的疤痕， 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竟说了句这么伤人的话。

    空气有着一瞬间的凝滞。

    入了夜，伏铖在练剑，陆灼霜如往常那般瘫在吊床上守着。

    如他这般大的孩子， 又岂会不在乎这些，所以，才会这般别扭， 才会这般遮遮掩掩。

    而今的她已被伏铖拽入这滚滚红尘间，一颦一笑，皆是情。

    陆灼霜清了清喉咙，眼睛一时不知该往何处放：“你还是穿上衣服罢。”

    陆灼霜犹自思索着，该如何劝说他脱去外衫散下热，下一刻，少年便已裸.着上身闯入她眼帘。

    陆灼霜仍觉得奇怪，还是忍不住问了句：“你从前不是死活不肯脱衣？为何如今又……”

    陆灼霜不知伏铖怎突然就跟变了个人似的， 只当他已坦然接受这一切。

    他这话说得奇怪， 陆灼霜一时间没能反应过来。

    少年不知何时垂下了眼，嘴角却抑制不住地翘了起来：“遇见师父， 是徒儿此生最幸运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