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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吕老汉浑浊的眸子中透出些许清明，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指甲抠入吕成武的皮肉中，恨不得将自己心里的想法直接传递过去。

    吕成武顿时心里一沉，他此时也明白过来，爹怕是要不好了。

    吕成文看见弟弟背着老爹回来，一骨碌爬起来，跑到吕成武面前。

    “啊——啊——”吕成文指着自己的嘴巴，委屈巴巴地看着弟弟和老爹，好像在谴责你们怎么把我忘了，我还没吃饭呢！

    村里的郎中叫郭怀山，跟稳婆黄氏是两口子。

    “嗬——你、你哥——”吕老汉费力地吐出几个字。

    吕成武嘴唇不受控制地哆嗦着，扭头扑倒炕边，抹着眼泪对吕老汉道：“爹，我这就去给你请大夫，你一定要挺住等我回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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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郭怀山搓搓手，叹了口气说：“成武啊，我给你看着你爹，你赶紧套车进城去请大夫吧！”

    吕成武此时哪里还顾得上大哥，把老爹放在屋里炕上，胡乱拿了个凉饽饽塞给成文，自己跑出去请村上的郎中。

    薛家这边急得火上房，吕家却也是不得安宁。

    郭怀山上前搭了一下脉，再翻开眼皮看了眼，就知道不是自己能看得了的。

    “我是个啥水平你还不知道么，头疼脑热磕磕碰碰的找我还行，你爹这样……唉，你郭叔哪有这个本事啊！”

    郭怀山赶紧把吕成武拉起来。

    他说罢，抹去脸上的泪水，准备起身出门，却忽然被人拉住。

    他看到吕成武满脸是血，吓得后退了几步，但是肚子饿得咕噜噜乱叫，便又壮着胆子上前。

    郭怀山拉住心急如焚的吕成武，先帮他简单处理了额头上的伤口，敷上草药止血，然后跟着他赶到吕家。

    吕老汉得到儿子的保证，终于了了心事，眸中的光渐渐消散。

    郭怀山拍拍吕成武的后背，小声道：“还不快应下来，好让你爹安心。”

    吕成武扑通给郭怀山跪下求道：“郭叔，你再给看看，或者拿点药先给我爹吃上。”

    进门一看吕老汉的脸色，他就知道情况怕是不好。

    花氏被吕老汉锁在柴房，一刻不停嘴，从刘吕家十八代祖宗直到吕老汉，全都骂了个狗血淋头。

    吕老汉听了这话，神色稍微舒展，歇了口气，又道：“薛、薛家——”

    最后走到参顶子村，被村里跑山采药的老黄头相中，招进门做了上门女婿。

    郭怀山便在村里落户安家，平时除了上山采药，还给村里人看些头疼脑热的小毛病。

    孙氏守在一旁不断地给她擦汗，还要趁着宫缩的间隙喂几口糖水。

    虽然说是郎中，但其实他并不是个正经学医出身的大夫。

    “爹！”吕成武见吕老汉醒过来，原本惨白的面颊也多了点儿血色，顿时一喜，“爹，你觉得咋样？哪儿难受？”

    吕成武低头一看，原本已经昏迷不醒的吕老汉不知什么时候睁开了眼睛，枯瘦的手死死抓着儿子的手腕。

    郭怀山小时候本是拜师学相术的，但是学了七八年也没什么起色。

    “爹——”吕成武跪倒在炕边，哭着道，“爹你放心，我一定照顾好大哥，以后等我有了孩子，就过继一个给大哥养老送终，只要有我一口干的吃，绝对不让大哥喝粥。”

    最后自己摸到灶间，翻了个乱七八糟也没找到吃的，委屈得坐在地上抹眼泪。

    “你哥——”吕老汉继续执着地说着。

    师父见他着实没有天赋，不是吃这碗饭的料，但到底有些师徒情分，便教了他一些辨识草药和炼丹配药的手艺，以后有个手艺好歹饿不死就行。

    郭怀山的面色却越发凝重，他看出吕老汉如今已经是强弩之末，这会儿转醒，保不准就是回光返照。

    出师之后，郭怀山也天南地北地走过不少地方。

    第078章 死亡与新生

    吕成文根本不懂家里发生了什么，只知道今天早晨没人给自己做饭，家里半个人都找不到。

    吕成武一听这话，眼中顿时迸出仇恨的光芒，咬着牙一字一顿地说：“爹，你放心，儿子不会忘了这个仇，无论是薛家还是花氏，我都不会放过他们的！”

    盛氏在地下不停地打转，嘴里念念叨叨，求满天神佛保佑自家孙子顺顺当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