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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怀生又将晌午所有做菜的、接触到食材的人全部召集起来,让众人一起回忆会不会有什么疏漏。
“的确,稳之又稳,绝对出不了差错,但是却也没有大厨自己独特的东西在其中。
御膳房已经有些年没出过这样的事儿了,年长的大厨们都有些神色惶惶,更不要说下面打杂的人了。
所以最近几日上的多是些温凉清火、润肺去燥的吃食,怎么说也不该会把人吃到鼻血横流才对。
“你这话说得没错,其实你自己已经回答了你刚才的疑问。”廖老爷子笑着卖了个关子。
何怀生一连钦佩地看向夏月初道:“夏娘子果然是不同凡响。”
夏月初也不装懂,直接问道:“老爷子,这御厨的手艺是没话说,一道道菜做得这样精致,裱起来都能当画挂墙上了,可我怎么就总觉得少了点儿什么呢?”
等待太医院下诊断的这段时间里,御膳房内部已经上下自查了两遍,但还是毫无进展。
他努力压着心里的急躁,翻看着今日午膳呈上去的菜牌子,发现并无相反相克的食材,甚至连比较刺激性的菜品都没有。
“何大人师从廖老之后,学到了不一样的东西,尝到了不一样的味道,有了对比之后才会有所感悟。而我本就是外头来的,头一次吃御膳,觉得有所不同才是正常,您说是不是?”
薛承在家得到消息也有些着急,一来是担心夏月初被扣在宫中会害怕,一方面也担心小皇上的身体。
被何怀生这样一说,夏月初瞬间就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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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一句文艺点的词儿来说,那就是这道菜只是机械地仿制前人,没有点亮大厨独有的灵魂。
“在宫外,一道菜,一人做出来一个味儿,有人爱吃城东郭家的,也有人爱吃城西李家的。
“何大人是御膳房学徒出身,出徒后才师从廖老,从小到大学的是御膳,吃的也是御膳,身在此山中,如何看得清是峰还是岭。
“德妃娘娘有令,着暂时封闭内膳房,今日所有来过御膳房的人,一个儿不差地全都得在这儿候着,走了的将名单交上来,禁军自会去将人找回,一切事宜等太医们诊断后再行发落。”
何怀生更是急得团团转,上面偏又半点儿新消息也没有。
但是如今想什么都是白搭,还是要等太医院那边的诊断出来了才行,倘若事情真的出在午膳上,他绝对是难辞其咎的。
“皇上午膳还没用完,就鼻血横流,怎么都止不住,太医院当值的大人全都过去了,如今也不知到底如何了。
眼瞅着天色都有些开始暗下来了,上面才终于来人,但是并未向何怀生透露太医的诊断,反倒向他讨要了记录近几日皇上所有饮食的册子。
廖老爷子跟何怀生闻言都是一愣,没想到夏月初年纪轻轻,看问题倒是很透彻。
夏月初被自己脑子里冒出来的这话弄得一个激灵,刚要开口,外面就传来急促的拍门声。
第990章 被困宫中
虽然她与此事无关,但是心里也有些焦虑,这两年朝野上下的局势好不容易稳定下来,一旦小皇帝出事,到时候会朝着什么方向发展,可就又说不好了。
她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问:“何大人这是夸我还是骂我呢!”
“可是在宫里,得把菜做得跟师傅一模一样了才能出徒。”
“这个问题,怀生直到三十四岁那年才慢慢领悟出来,你才吃了一次就有所疑问,自然是夸你!”
这下御膳房内众人越发紧张,看来这次事情闹得不小,也不知道皇上身体究竟如何了。
毕竟如今秋冬交替,宫里也开始生了地龙,太医本就担心皇上年轻,血气旺盛,容易上火,一早就交代过御膳房。
夏月初无奈被困在宫内无法离开,好在宫中的人也知道她如今的身份,不敢怠慢,帮她穿了消息出去,让候在宫外马车上的封七回去告诉家里一声,让大家不要着急。
“凡事不可过,味道也不可过,放多少盐,翻几下锅,一代代传下来,把人都教成了死脑筋。
廖老闻言却不急着解答她的疑问,反倒扭头一脸促狭地去看何怀生。
“何大人,您在么?快开门,午膳出事了!”
他不知道情况到了什么程度,也不好直接请求入宫面见皇上,只好派人去陈瑜白府上打探一下情况。
夏月初被夸得一脸懵逼,心道我这是不懂就问,不帮我解答也就算了,咋还一言不合就夸人呢?
何怀生听出是皇上身边总管太监的声音,脸色登时大变,立刻起身,三步并作两步上前拉开门,着急地问:“出什么事儿了?”
何怀生见夏月初那层窗户纸还没彻底捅破,便详细解释道:“御膳房做菜,跟宫外大厨从本质上就不同。宫外的大厨可以追求新鲜、刺激,但是在宫中,首当其冲的就是一个稳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