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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惜，他知道的太晚了……

    扈舸也终于纡尊降贵地从马上下来，对身旁的随从吩咐道：“去请江大人过来！”

    他费力地扭头去看高杰，嘴巴不断开合，却已经说不出话来，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音，鲜血顺着他的唇角滑落。

    大家都在为江尉明和顾元终于来了而兴奋，谁也没有对他产生半点儿怀疑。

    但是他没有发现，高杰今日却不像平时那样，认真专注地听他说话。

    “我爹也就算了，他早就习惯我这个干啥啥不行的样子了，但是顾先生……顾先生那么信任我，那么尽心尽力地教我，我……我却辜负了他的期望，我真的好怕看到他脸上对我露出失望的申请……”

    高杰花钱打探了消息回来，满脸惊喜地对江景辰道：“江大人，下官打听清楚了，江将军和顾先生一起来了，肯定是为了救您来的，这下咱们终于有救了！”

    “那些不重要。”扈舸根本懒得听他自我介绍，打断道，“庆王派人来想与我们西夏合作，许诺了土地、人口、牲畜和银两，我们也将大齐的使者当做贵客一般招待，谁知江使者竟色胆包天，对我们西夏太后无礼，如今西夏上下都愤慨不已……”

    高杰出手格外稳准狠，江景辰只觉心口一凉，一阵剧痛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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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现在儿子在人家手里，江尉明投鼠忌器，即便明知道对方胡说八道，也只能忍气吞声地听着。

    江尉明为了儿子，不得不努力缓和语气道：“在下江尉明……”

    匕首太过锋利，匕首柄又堵住了伤口，加上冬天穿得厚实，虽然没多少血迸射出来，但是早已悄无声息地浸湿了他身上的棉衣。

    这边江尉明低声下气地受着扈舸的各种挤兑羞辱，西夏大营内自然也能听到些消息。

    高杰检查了一下自己身上，没有什么异样，这才若无其事地回到同僚当中，开始绘声绘色地说起自己刚才在西夏人那边打听到的消息。

    原来当初父亲说的话都是真的，顾元真的不是值得信任之人，这次出使西夏，从一开始就是一场针对他和江家的阴谋……

    江尉明在扈舸和西夏人面前丢尽了脸面，好不容易争取到能够先见儿子一面的机会。

    江景辰到死都没能说出半个字，最后双目圆睁地倒在囚车内，眼中定格的都是他的懊悔和不甘心。

    但是他很快又沮丧地一屁股坐下道：“我这次一脚踩进人家设好的圈套里，把差事办砸了，不但要连累爹和顾先生大老远来来救我，说不定还会对这次的谈判有所影响，我哪里还有脸见他们啊！

    高杰冷笑一声道：“还真把自己当根葱了，你以为顾先生眼瞎么？对你这种纨绔子弟会有什么期待？不过你也算不得毫无用处，至少你的死，能帮到先生，就算是你报答先生了吧！”

    江景辰靠在囚车内，像往常一样，一股脑地把自己的心事都说给高杰听。

    江尉明气得直哆嗦，连连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啊——”

    就算卫太后当真被非礼了，这样的事儿宫里藏着掖着还来不及，哪里有大肆宣扬的道理。

    “真的？”江景辰喜出望外，虽然明知道离着这么远什么都看不见，但还是扒着囚车的木栅栏，拼命垫着脚伸着脖子张望。

    而是趁着他专心倾诉的时候，悄悄绕到了他的身后，袖中一道寒光闪过，一把匕首悄无声息地没入江景辰后心。

    江景辰的眼睛睁大，不敢置信地盯着高杰，心里不知是震怒还是懊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