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七 注视(预警)(2/10)
开了。
他当然知道陈调这些天的不安与恐惧,他知道陈调愈发地离不开自己,甚至自己不在他身边他就会失眠,这些他一手造成的应激反应非但没有让他愧疚,反而正中下怀,他觉得自己能够清晰地感受到陈调的爱,这让他无比舒爽。有时候他会想,如果他和陈调是树和果的关系就好了,自己能掌控他的所有,要他出现就出现,要他熟他就熟,自己死了他也不能活。
陈调一定不知道,他的语气有多么不安。他走过去掐了掐陈调的脸,“粘人。”
撕的是什么?被放到哪了?
他的欲望就是深渊,他要无限。
陈误对这些项目都感兴趣,什么都要去试一遍。陈调也是也被黑笔画的黑压压的,看不清原来的字样。
标题下面用红笔写了很多日期,大部分是龚英随上学期间的,还有部分是最近是最近……
什么?
江家的小公子。
龚英随算是闲下来了,确实跟陈调说的一样,多待一段时间就适应了。上次那个项目弄完后,剩下的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他有更多的时间陪着陈调,去抚慰他被强奸的阴影。
说着,却也脱下了自己的衣裤,露出那狰狞的性器。他和陈调一起躺进水里,在陈调还没搞清楚状况就开口,“我们好就没做了,老婆。”
俩人的结婚纪念日,不是。
该庆幸这是旧款,不然弄错这么多次早被锁了。
脑海里瞬间闪过几个令人不适的画面,他“嘭”地一下就把书合上了,那几个被标注的日期无一例外都是自己不想再回忆起的日子。
陈调喘了口气,时间都过去了这么久,是自己记错了也不一定。但他的手却伸出来,在密码盘上转动——
他没多想,下一秒却猛地顿住了。
怎么有这么多照片,在学校的宿舍,浴室里,还有熟睡时赤裸的自己,他是什么时候拍的?
他接着往后翻了几页,逐渐察觉出不对来,他的“禁止”未免也太多了,事无巨细,数都数不完。而且、随着字迹变得成熟有力,那些禁止的行为也变得十分诡异……
他要他的臣服,要他的愧疚,要他的心软,要他的怜悯,要他的恐惧,更要他的爱,要他的唯一。他要他的一切,所有的全部,要他的痛苦,要他的悲伤,要他想离开又不愿意离开。
他静静地盯着那保险箱。在他的观念里,即使是结婚了,双方也该有个人空间,龚英随从没有和他提起这个柜子,说明他并不是很想让自己知道里面的东西。
胃里一阵翻涌,陈调捂着嘴冲到卫生间。
龚英随笑了笑,“好啊。”
陈调闭了闭眼,深深吸了口气,但股味道却直冲撞进脑里,被这味道刺激了似的,他突然伸手把保险柜拉开。
龚英随表面是体贴的丈夫,耐心温柔地抚慰他,实际上早就兴奋快乐得不行了,脑子想了不知多少阴暗的想法。
他不自觉地哆嗦起来了,仿佛看到在大地上大大地裂开一个大缝,手里紧紧地抓着书角,他在心里安慰自己不要多想,可能是龚英随担心自己去查的书也不一定。
他先试了自己的生日,不是。
陈调有些犹豫,最终还是走上前去蹲在保险柜前。
大概是之前的和上次的事一起叠加起来,陈调的精神状态一直不是很好,有时甚至会从梦中惊醒,惶恐地在龚英随怀里缩成一团。患得患失,小心翼翼地黏在丈夫的身边,陈误都没他这么粘人。
当时他确实是让他去操陈调没错,但他没有说可以动手。那视频他反复看了几遍,错不了,就是他扇了妻子的脸,虽然看到那部分的时候龚英随也产生了某种莫名的快感,但这并不代表他能饶过他。
怎么这么多?
房间像是变成了冰窖,陈调冷得发抖,他觉得大脑缺氧无法呼吸,急促地喘着粗气,大开的嘴巴也一并用上。
在孩子面前做这种事让陈调有些不好意思,他慌里慌张地给陈误弄好,拉着他的小手和龚英随一起出去。
龚英随回家的时候有些晚了。
周末游乐场人不少,大多是一家三口。
第二页,上面密密麻麻写了很多“禁止”。
陈调吞了吞口水,他尽量缓慢而冷静地去翻开它。
第一页什么字都没有,而是画了一个奇怪的笑脸。
脑袋里一片空白,他失去了时间的观念,反应变得迟钝,他甚至忘记了自己是谁,为什么会呕吐,为什么在这里。浑浑噩噩不知道坐了多久,双腿被压得发麻,他才缓慢虚弱地扶着墙站起。
他想起了一件事。
那分明就是自己!
他盯着那个缝隙,居然生出了某种胆怯,他不敢看,他的第六感告诉他,如果彻底打开了这个柜子,他所将要承受的并不可能只会是偷看龚英随隐私的罪恶感。
他在小巷里第一次被强奸的时候,他也闻见过这味道。
几张记录着赤裸身体的照片闯入他的眼帘,在不同的场景,这具身体让他觉得异常熟悉。心脏通通地颤抖着,他指尖微微发麻,又往后翻了几页,他看到主人公的脸——
他的疑虑,他的顾忌,种种,他想他可能无法承受。
难得周末他和陈调两人都有时间,龚英随想带他和陈误出去散散心。陈调倒没什么想去的地方,就陈误一心想去游乐场,陈调没什么意见,也就同意了。
20450914
“一起去吧。”他对龚英随说。
能不能打开都还说不定呢。
“呕……”他跪趴在马桶边上呕吐,胃里的秽物被吐了个干净,手指紧紧地抠着马桶盖,头脑发昏得什么都看不清,眼前黑一阵白一阵。胃里热得发痛,陈调捂着小腹虚脱地倚在墙上。
他并没有去什么所谓的医院,不过是随口欺骗搪塞爱人的一句谎话。明天就要回b国,在这之前,他还有一件事没有弄好。
柜门开了一小个口,莫名地,那股香味更加浓重了,像是从保险柜里传出来的一样。
吃过晚饭后,龚英随拿着车钥匙先下楼去停车场开车,刚把门打开就听到陈调的声音。
神啊,祈求你,让我快点醒过来吧。
陈调越看越觉得心惊胆战,到最后,他看到唯一一个不属于龚英随笔迹的字,上面写的是——“禁止杀人。”
他几乎把龚英随所有会用到的纪念日和他用过的其他设备密码都试了一遍,一个都不对。
这是他被强奸的日期。
然后是龚英随的生日,也不是。
“啊!”翻到某一页时,调突然尖叫了一声,就连尖叫都在颤抖,相册也变成了可怕烫手的东西,他远远地摔到一旁,面上那页的照片正是当年他在巷子里,第一次被人侵犯后的惨状。每一个被侵犯过的部位,每一个创口痕迹,甚至是蜷缩的手指,统统都被仔仔细细拍了下来。
陈调的瞳孔剧烈地缩紧。
但无论如何,这本握在手里的书他是再也不愿再翻开了,觉得刺手似的拿着一个角放回柜子。他深深吸了口气,把旁边的相册拿了出来,看着黑压压的封面,他又胆怯了。是一种模糊的不安,这画面像一口井,一个深渊,要把他拖进去,拖进那裂缝中去。
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被龚英随脱光了衣服按到浴缸里。
……
他拿起那本笔记本,依旧是保留了很久的样子,页角都有些泛黄,翻开时轻薄的纸张还会发出古陈旧的杂音。
他爱陈调,这是没人能理解的爱,他不想给他自由,他要他的全部。
“禁止摔碎家里的花瓶。”“禁止不回复母亲的话。”“禁止和同学打架。”“禁止撒谎。”“禁止拿走同学的物品。”全是稚嫩的笔迹,不难看出是年幼时的龚英随自己写下的,像在偷看爱人的童年,陈调心里稍微放松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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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正在给陈误换衣服,见龚英随要先走就急忙叫住他,他现在已经不太敢一个人待着,即使陈误在身边也不能减轻他的恐惧。
里面的东西很简单,一本很厚的笔记本,一本相册,和一张记忆芯片。
龚英随母亲的忌日,不是……
他一步一步走到门口,一眼就看到扑在地上的那本书。记忆瞬间就像洪流似的冲进他的大脑,所有照片翻天覆地在他的脑里翻涌,一阵又一阵地击打着他的心脏,他痛苦地呜咽了一声,捂着胸口蹲了下来。
这是什么东西?
他叹了口气,没打算再研究里面是什么,正准备起身的时候,他突然闻到那股熟悉的松木香,应该是自己在抱着龚英随的枕头睡了好久沾上了,因为上面的味道和睡衣原有的洗衣液味混在一起,之前一直没闻到。
“嘀——”
陈调心里的疑虑愈发厚重,转头不经意间瞥到了角落里的保险箱。从来到公寓的第一天,他就注意到这个保险箱了,是一款老式的保险箱,密码锁的那种。看上去有很长的使用时间了,表皮都有磨损,不知道什么原因仍旧是留着没换。
“嘀——”保险柜发出老旧的解锁声。
是噩梦吗。陈调不禁疑惑了,他不敢走过去,那地方让他感到恐惧,他要在这儿一直等到梦醒来,他一定要向爱人说这个荒谬可怕的梦境,爱人会把自己拥进怀中,亲密又温柔地抚慰他。
龚英随笑着说:“给你洗洗屁股。”
陈调猛地一抖,记事本从他手上掉落到地板,书里夹着的东西露出一个小角来。陈调皱着眉再次翻开,那里夹着的几张书页,应该是从书架上的某本书里撕下来的,他打开其中一张,上面密密麻麻写着陈调看不懂的专业术语,只有两个词异常显眼,一个是被人用笔标记过的“orbid”,还有一个是标题上大写加粗的“psychologicaltrauaaftersexuassault”
“禁止在葬礼上微笑。”“禁止伤害动物。”“禁止携带利器。”“禁止冲动。”
沉闷的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刺耳可怖,陈调被吓得一激灵。
陈调的脑子一片混乱,他急促地往后翻着,这些照片像是看不完似的,没完没了了。
不过看在陈调最近情绪实在低落,他也就暂时把计划拖延,也没有叫卫霖的打算。
有几个日期旁边标识了一些符号,陈调死死地盯着。
他听他的诉说,他给陈调安慰,医生说正常人的爱恋中每个人都想自己的付出得到回报,他付出了,所以现在他想要做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