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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清徽站在月光下,看着父亲远去的身影,耳边回荡的却是破巷里头,老翁所言。

    她从未见过谦和了大半辈子的父亲如此激动,喘着气一眨也不眨地盯着自己,鼻翼翕动,过了好些时候,才缓下气息,说:“徽儿,父亲可以护着你,你不必害怕。”

    “就算是让我辞了这官,回去做个白衣,也不会让你委屈!”

    她一个人从许府走出来上了轿子,又一人从轿子上下来,站在空荡荡的将军府前。没有迎亲的奴仆,也没有接她的新郎官。

    “徽儿你说。”

    许蔺原来还想着让许清徽在府里待上几天,等他天天上皇帝那进谏,把事情解决了再说。可是这才第一天,文和皇帝就不欢迎了,不冷不热地同许蔺说了几句,见面前的老臣丝毫没有体察圣心的七窍玲珑心,便不再理了。

    不过,纵使心里头有再多想法,面上也不敢体现,只好皮笑肉不笑地对着沈岱清行礼,道:“沈大人好。”

    有的只有空荡荡的沈府,明明府里头悬着喜庆的红色灯笼,可却仍旧让她觉得黑不见底。她想进去一探究竟,可却因着头上蒙着有些厚重的盖头,又无人扶着,只能摸索着伸向身旁粗糙的门框,小心地迈着小步子,一点一点试探着想从门槛上跨过去。

    “徽儿?”

    从许府到将军府,整整十里,一路红妆,满眼皆是触目的红色,把她笼罩起来。轿夫抬着自己摇摇晃晃地在大街上走着,耳边是震耳欲聋的炮仗声儿,和喧天的锣鼓声。

    不过她在梦中却并没有挣扎,而是任由自己在水中,被冰冷砸向脑袋留下钝痛,然后慢慢窒息,慢慢被拉着往下沉去。

    文和皇帝不欢迎许蔺来,可是对许清徽却不然。圣旨刚下的第二天,就传召入宫,说是皇后娘娘想与许家小姐一道吟诗赏花。

    当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

    “徽儿你怎么还在这儿。”饶是再疲惫无力,许蔺也不愿让女儿看到,目光柔和地看向女儿。

    “徽儿,你快些回去休息吧,我先在这儿坐一会儿……”父亲刚手扶着腰缓缓坐下,就赶着让许清徽回去休息。

    “恩?”许清徽闻声抬头,便看到许蔺挪着步子走进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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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又梦到了沈岱清,许清徽缓缓将手松开,将手摊开放在眼前,关节分明的手布满了细汗,正微微地颤抖。

    “小姐需记得,这梦预兆着未来,开始不可变,若想变也只能从后头。”算命解梦的老头子抚着长须,闭着眼悠悠地说。

    不过今天的梦却与之前的不大一样,是从未出现过的场景,若说之前的梦只是扑朔迷离的幻境,那么如今的梦,却让她真真切切感受到了梦中那种无助的窒息,和无望的恐惧。

    同样被请进宫里头的,还有圣旨上头写的,行孝有嘉、战功赫赫的许清徽的未来夫君——沈岱清。

    说罢,拂袖回别院。

    可许清徽却没有走,而是绕到许蔺身后,手放在许蔺肩上,力道合适地揉着。

    她梦到了自己与沈岱清大婚的模样。

    大堂里没有人说话,二人都心照不宣地接受此时这无奈的寂静。良久,许清徽手缓缓放开,开口说。

    这条路好像怎么也走不完似的,过完一个门槛,还有接着一个。走得有些气竭了,步子没站稳就跌跌撞撞地往下倒去,本以为会跌到硬硬的石板上,可是却猛地栽进水里。

    许清徽微低着头愣愣地坐在那儿,想着方才扑朔迷离的梦。

    *

    看来,果真是如此。

    那水真的好冷,比曲水佳宴那时的水还要冷。许清徽摸了摸胳膊,想把突然漫上来的战栗抚平,可那感觉却一直萦绕不绝。

    “你是父亲唯一的女儿啊。”许蔺嘴唇颤抖着,那浑浊里的眼睛里闪着光。

    为什么许府和沈府都没有人,为什么那么偌大的天地,却只剩下她一人无望地挣扎。先前梦的一切都在慢慢应验,难道接下来的一切,也会应了这梦里的种种吗?

    天子一语,宫里头就把许清徽用马车装着,“请”进宫里头去了。

    前日还是陌路人,订婚宴上的宾客,今天就成了天子钦定的夫妻。她这梦成真了,她不知是高兴自己有此未卜先知的能力,还是该哭这无法改变的结果。

    “这几日你且在府里头待着,这事父亲来解决。”

    “父亲。”

    “我嫁给沈岱清吧……”许清徽话音刚落许蔺就按耐不住,猛地站起身来,睁大了眼看向许清徽。

    许清徽快步走上来扶着父亲走到主堂,搀着他坐下。父亲板直的背隐隐颤抖,熬了一夜的脸上也满是无法掩饰的疲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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