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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免礼,如今我也不是什么梁王殿下,不过就是个山野中人罢了。”梁寅按手让许清徽坐下。
“那皇位本就是先帝强塞给我的,给谁都无妨。他欠我的,是我府里上下的命,还有安乐。”梁寅一讲到安乐,说话的语气就越发沉重,带着浓浓的悔恨。
“殿下要把当初被抢走的东西拿回来,对吗?”
“哒——哒”有人小跑着过来,步子轻快跳跃,来人还是垂髫小儿,穿着一身锦袍,和这周遭的一切有些不大搭配。
大梁数百年来,能够以国号为封号之人,便只有当年叱咤风云的梁王殿下,梁寅。先帝没有立太子,但却给自己的孙子封了如此称号,人人都认为梁寅这皇位是稳扎稳打的了。
“寅叔,清徽姐姐怎么了啊?”阿衍挤眉弄眼地张着嘴朝梁寅问着,为了不出声,那张肉嘟嘟的小脸动作不小,眉毛灵活地动来动去,可爱得紧。
许清徽抬眼,脸上带着淡淡地笑意,回道:“我们互相珍重。”
曲瑜听到梁寅说的话,赶紧偷偷抬起脑袋往瞥过来,就看到许清徽手僵在半空中,那位梁大人也疑惑地皱着眉,两个人大眼瞪小眼,哪个也没有多说话。
许清徽坐得端庄,背挺得笔直,脸上不悲不喜,安静淡然。
梁大人你怎么抢了我的话头,这下可怎么办啊!小鱼儿欲哭无泪地摸了摸袖子里将军交给他的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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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人和他说这该怎么办啊!小鱼儿欲哭无泪。
昨晚沈岱清回来得早,喝完了糖藕汤便把当初没有说的事,悉数告诉了她,就像明日一别就是永别一般。
“夫……夫人。”曲瑜站得像个雕塑一样,僵着手把东西给许清徽,“这是将军给夫人的信,我今早忘……忘记给夫人了。”
“宁远没有同夫人说我是谁吗?”梁寅眉毛动了一下,看到曲瑜为难的模样,瞬间就了然了。
“清徽姐姐你来啦!”阿衍仰着脑袋手拉着许清徽的袖子,可一向温柔的许清徽却没有理他,而是有些怔然。
欲哭无泪的曲瑜还没想好要处理眼下的事情,梁寅就先开口了。
第六十六章
许清徽越瞧越眼熟,微眯了眯眼,想把小孩的模样看清楚,等小孩儿跑到跟前,仰着脑袋脆生生地喊了她一声,她才知道,原来真的是他。
“夫人,得罪。”梁寅颔首朝许清徽说。
她也是昨天才知道,原来沈岱清一直没有和自己说明白的事儿,是真的不可言,不能言。
梁寅沉吟片刻,才慢慢道:“你很爱他。”
“宁远这些年一直联系安乐,也是因为我。”梁寅自嘲地笑了一声,“让宁远替我背了这么多年的流言。”
“原来宁远说的好友便是梁王殿下。”
当年所有朝臣都觉得此事蹊跷,但是文和初年人人自危,自己的性命都顾不上,更别说不知下落的梁寅,又碍于文和皇帝的天子之威,不敢多言。
她谦卑淡然,也骄傲,她从骨子里就带着悠远馥郁的气质,所以沈岱清才会对她如此着迷。
因为他说,他叫梁寅。
可梁寅后来却离奇死在了北疆,之前连一点儿风声都没有,接下来去世的,就是龙椅上的皇帝。再后来,因着先帝子早死,孙儿尚幼,这皇位便依着“遗诏”,传位给了先帝的侄儿,也就是如今的文和皇帝。
梁寅闻言,斟茶的手顿住了,茶汤顺着茶嘴落下来一滴剔透的水珠,“啪嗒”一生砸在茶盏里,声音漫漫荡开来。
许清徽接过曲瑜手里的东西,却没有拆开,缓了一口气,把方才神游出去的意识抓了回来,站起身来,恭敬地行了一礼。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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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同我道此战非他一人,只是没有说是殿下。”许清徽轻轻吹了吹手里端着的茶盏,“方才唐突了殿下,请殿下恕罪。”
梁寅坐在旁边,看着曲瑜手里的东西,饶有趣味地笑了一下,原来是他不小心赶了个先,吓得这小将士连话都说不利索了。
有奖竞猜,他是谁!
梁寅笑着摸了摸阿衍的头,也效仿他方才的模样,夸张地张着嘴但不出声地说话:“没事,你先去玩儿吧。”
“宁远和夫人说起过我?”梁寅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
“殿下不必如此。”许清徽眨了眨长睫,“我同宁远说过,我们的一切都从婚礼那日开始,至于从前各自如何,我管不到,我也不想去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