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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恨错了人,报错了仇,小小年纪,各种算计已经折磨得他筋疲力尽,而唯一支撑着他走到今天的仇人,竟摇身一变成了他和其他山匪的救命恩人。
眼泪流太多,眼睛酸胀不已,双腿软得使不上力气,突然觉得天旋地转,眼中的最后一丝光亮被黑暗取缔,逐渐失去了意识。
以苟胜为首的山匪,并未丧命于朝廷的围剿中,火烧山寨不过是掩人耳目,山寨里所有人被原扬私下收编,成为定远军中的一员,他们回到曾经因沦陷而迫不得已离开的家乡,与原扬一同奔赴战场,守卫家国,如今正身在渤港,准备在原扬的带领下,和扶桑决一死战。
缩在街道的角落,一会儿哭一会儿笑,手里还胡乱比划着,时而惊恐万分,时而仰天长叹,已经完全无法分辨来人。
迟椿不说话,只是乖乖张嘴喝了药。
迟椿猛地起身,要往里走,却被严晁一把拦住。
接下来的话,严晁说的痛心疾首。
她只是震惊,恨真的会让一个纯净善良的少年,变成这种不人不鬼的模样,怨恨真的如此可怕,它简直是无限放大人欲望,让人堕入深渊的魔鬼。
转身屈膝,朝身旁的原姝跪下。
事情的巨大转折冲击下,无法接受事实的初七直接崩溃,成了如今这副疯癫模样,真是令人惋惜。
难道自己重活这一世,就只是为了被怨恨所吞噬,成为帮助上一世的自己复仇的工具么?
“即便不宣之于口,这些日子大人对你的好,我以为你多少可以感受到一些的,可终究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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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晁叹了口气。
岑故的离开,仿佛连同迟椿的魂魄也一起带走了。她醒来望着天花板发呆,除了刚醒时张口问过岑故的情况,就再没说过其他话。
原姝也是一惊,急忙去扶她:“这是做什么?虽然我是费尽心思救了你,但也没必要跪我,我可承受不起……”
后来是原姝,穷尽毕生所学,倾尽全力医治,迟椿方才脱险,转危为安。
迟椿大病三天,高烧不退,像是着了邪祟,先是不分白日黑夜的昏睡,后来醒了,睁开眼,却是如同丢了魂魄一般,双目空洞,稍许又闭下去。身体忽冷忽热,开始断断续续说胡话。就这样睡了又醒,醒了又睡,浑浑噩噩的度过了三天。
原姝煮好汤药送来,见迟椿这般模样,顿时黑脸,恨铁不成钢的激她:“早知道你会是现在这副模样,我就不该救你,让你自生自灭好了。”
迟椿蹙眉,沉思许久,心中的巨石轰然倒塌,那一瞬间,她竟释然了。
见迟椿醒来,意识恢复,原姝才松了口气,放下紧绷的神经。
她重重将托盘放在桌子上,端着药碗坐到她床边,用汤匙舀起一勺吹吹,放到迟椿嘴边,没好气道:“张嘴喝药,你要死要活我不管,别砸了我‘妙手回春’的牌子!”
迟椿盯着严晁的背影,一动不动,直到所有视线,被合上的木门生生阻断。
严知府和严夫人急得仿佛热锅上的蚂蚁,赶忙派人前去康宁通知余勐,生怕迟椿挺不过,老人家见不到外孙女最后一面。
初七因年岁尚小,岑故派人将他送至沙定武馆内习武,却没想到,造就了这场悲剧。
“迟小姐,大人说得没错,你根本看不清楚自己的心。”
这一刻,迟椿才真的感受到了害怕,那种被绝往笼罩包裹的感觉,压抑的她快喘不过气,大脑一片空白。
恢复的差不多,可以下床走路了,迟椿去见了初七。
直到后来,迟椿才知道,她险些丧命于这场大病,整个穗城的名医,统统被召集到严府为她诊治,两日仍不见起色,大夫都说若第三日还不退烧,恐怕就不好了。
原姝告诉迟椿,他不过是知道他想知道的罢了。
“大人等的春天,不会来了。”
后来好不容易退了烧,她迷迷糊糊睁开眼,看到坐在床边的原姝,第一件事就是问岑故如何了。
初七疯了。
迟椿故然怜悯,但这是每个人的选择。
原来在她昏昏沉沉的这三日,岑故严晁早已离开穗城,奔渤港而去,临行前甚至没有道别,离开的匆忙。
里面动静终于平息,房门打开,原姝站在门口,用毛巾擦拭着手上的水渍。
“迟小姐,这段孽缘到此为止吧,找个时间,将梅林的地契还给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