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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姑娘，”香兰打量她一眼，低声回，“还是让香兰先服侍姑娘着衣吧。”

    只听潘婧又道，“午饭时间已经过了。一会儿我让厨房给你送点吃的进来，你吃过后，到我房里来一趟。不认得路的话，香兰会告诉你。”

    潘婧最后看她一眼，终于离开了。

    潘婧笑，倚近他，将额抵在他的额上。

    她仰头看他，又摇了摇头。

    她的声音很低，香兰一时没听清楚，忙凑近了问，“姑娘刚才说什么？”

    刘柳还未听出她话里的意味，身体已经听话地退回房间。不知是不是刚醒来就被潘婧冷面教训过的缘故，刘柳对她总有一种又敬又畏的感觉。

    “娘子！”

    “可我就见过……”刘柳低声喃道。

    方若辰定眼看她，有些恼，“不告诉我？”

    “我是说，你家夫人会不会是遇到了什么烦事，所以才不笑？”

    刘柳起了床，才一开门，就见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走过来朝她福身，“刘姑娘安好。奴婢叫香兰，是夫人派来服侍姑娘的。”

    水温刚刚好，潘婧坐在浴桶中，有些昏昏欲睡。

    “可是……”香兰在犹豫。

    刘柳愣着，下意识点头。

    “阿嚏！”

    “怕？”香兰不解，“为什么？”

    安适曾说过，她有一双很美的眼睛。他却直至今日才看清她的美。那一汪清池原来是最醉人的酒，每一圈涟漪，都散放着令人迷醉的香气……

    许是真的累了，没一会她竟真的睡了。

    睁开眼，看见方若辰正心疼地替她拭着泪，柔声轻问，“梦见什么，竟哭了？”

    直到再看不见潘婧离开的身影，刘柳才敢大声喘气。“

    “出门之前将自己打理好，是最基本的礼仪。”她望着她，淡淡地说。

    刘柳早愣得不知所措，但看她动作再自然不过，竟无法开口让她停手。

    “太好了，”刘柳抓过她的手，舒了口气，“我正愁没人问路呢！香兰，你可不可以告诉我厕所……不，茅房在哪里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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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将她搂紧了些，继续道，“现在告诉我，为什么哭。”

    一声呼唤突然切入梦中，将无声的梦魇驱散。

    正不知如何回答，一个喷嚏突然冲口而出。

    “水都冷了。”方若辰说着，拉过浴巾，将她裹好，抱了起来。

    天呀！她只是想上个厕所，有这么为难吗？

    潘婧本来并没有走过来的必要，乍然见她，竟朝她走了过来。

    “刘姑娘！”香兰轻声唤回刘柳的神智。

    刘柳继续点头。

    四目相对，方若辰觉得自己快醉了。

    已经退回屋中，潘婧上前几步，走近刘柳，将她系得乱七八糟的衣带解开，捋顺她身上的衣裳后，再一个一个地系好。

    刘柳扯扯身上乱七八糟的衣服，“该穿的我都套上了。你先告诉我茅房在哪好不好，我很急……”

    “还冷吗？”将她放到床上，拉过被子将两人盖住后，他轻声问她。

    替她穿好衣服，她拢过她的发，为她挽了一个简单的发式后，才将她放开了。

    “香兰，”刘柳整理一下情绪，凑近香兰，小心地问，“你会不会……怕你家夫人？”

    她在他怀里摇头。

    梦里，父母像是骤然间老了数岁，正在她的灵前悲伤哭泣。心像被人紧紧地捏住，呼吸不过，只能无声地伴着他们哭泣。

    第 11 章

    “刘姑娘你误会了。”香兰同府里所有的下人一样，都很喜欢新夫人，自然为潘婧说话，“夫人只是不爱笑。其实她的脾气可好了！对老夫人，对爷，甚至对我们这些下人，都好得不得了！我从来都没见过她生气的样子。”

    “回房间。”潘婧对她道。

    刘柳又不是瞎子，方才香兰对潘婧的维护和崇敬她都看在眼里了，哪里还敢说潘婧半点不好？

    刘柳哀叹一声，想绕过她自己去找，谁想刚出房门，正巧与路过的潘婧打了个照面。

    一觉睡到天亮。

    “因为你家夫人好像从来都不笑的样子。”刘柳忆起潘婧一贯淡漠的脸，怎么也想不透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人，就算是对你好，依旧可以一脸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