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径入琼华院。
今日的琼华院似乎分外的安静。
潘婧抬眸看他。
那日他来劫尸,她其实就在这里看着。安适说要让她看,他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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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0 章
说到这里,她突然笑了,抬眼看他。
安适疾步走上去,将她拥住,柔声抚慰,“没事了。从今以后,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满满的一辈子,谁也不欠谁,半个时辰。
他什么,也未曾否认过。
END
半年后,安适的第一个儿子出生,安适赐名为“寿”,封为太子。安寿之母刘柳母凭子贵,被破格封为贵妃。同年,丞相上官仪之女上官氏被册封为皇后。
从殿前的楼台上下来,安适回到了后宫。
“没有以后了,安适。”她在他怀里开口,语气里,从未有过的清冷,“因为一切都过去了。刘柳死了,她对你的爱也死了。那个傻傻的,被你利用了还什么都不知道的刘柳,再也不会回来了……”
于是她便在城楼上,默默地看着。看着他为她厮杀,为她拼命,为她屈膝恳求,只是,一句话也不能说。
许久许久,他终于放开了她,捧起她的手轻吻,朝她微笑。
可,若他甘心做那人的棋,她便甘愿陪他入局。
安适稍稍后退一步,轻声安抚,“柳儿,这是怎么了?有话,我们坐下来慢慢说,如何?”
他说,“我也爱你。”
“柳儿,一切都过去了。你先把匕首放下,孩子是无辜的。”安适面色未变,依旧温柔地动之以情。
“不要过来!”几步之遥,刘柳突然自袖中抽出一把匕首抵住自己的肚子,厉声道,“安适,想要你儿子的命,就立刻给我退回去!”
……
上午的阳光斜射进来,拢进大束的光芒,她坐在光外的阴影下,垂着首,看不清神情。
安寿八岁,亲眼看着再次怀孕的母妃笑着喝下父皇的另一个宠妃送来的莲子羹。
我“也”爱你。一个“也”字,把她的誓言也写了进去。
她知道其实一切不过是一个局,他和她,不过是那人棋盘中的两颗子。
“怎么了?”刘柳绝望地看着他,“安适,你真当我是傻瓜吗?从我进军营,不,从你见我的第一天起,你就想好要怎么利用我了吧?什么女诸葛,不过是你在背后推波助澜!你故意待我好,让我对你动心,接着再用其他女人来激我,让我在一怒之下,答应了跟方大哥的婚事。你处心积虑,一步步地,把我推上红颜祸水的位置,然后顺理成章地完成跟方大哥的决裂,让他可以顺利地取得安贤的信任。好一招苦肉计!从头到尾,都只是你布的一个局,而我,不过是你选中的一颗棋子罢了!可怜我,居然以为你真的对我动过情,居然还会……爱上你……”
他的笑容和暖,耀眼清澈的眸中带进她的影子。
安适心中微讶,但未露半分,依旧笑着唤了声,“柳儿。”
刘柳已有六月身孕,但似乎从未有过作为母亲的自觉,每天都要挺着肚子,闹出一些不大不小的事来。
“都过去了……”她轻声重复着安适的话,匕首自手上脱出。
刘柳抬眼看他,清灵美目里掩不住的绝望和哀伤。
我爱你,所以想照顾你一辈子。
步入寝宫,只见刘柳正安静地坐在窗边。
“安适。”她轻声开口,又垂下了首,“刚才,我听说皇宫被围,还以为你必死无疑了。当时,我一边往宫门口赶,一边想,你若是出了什么事,我就跟你一起去死……我很傻,是不是?”
刘柳的泪,滴落在银白的刀刃上,无声滑落。
安适将她的异样看在眼中,面上微笑,自然地举步朝她靠近,“柳儿说甚傻话,谁不知你是我朝人尽皆知的女诸葛……”
“有句话,我以为没有机会说了。”
当晚,母妃被宣告流产而死。
至于谁先爱上谁的,已经没有必要计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