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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千,你喜欢什么颜色,粉色怎么样?还是蓝色?”男生在电话里问着。千萤这些日子已经被他事无巨细追问了个遍,今天问她喜欢吃什么口味,明天问她喜欢什么小绿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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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期间时陆给她打了无数个电话,都是趁着学校休息时间偷偷打的,他勒令千萤把手机带到学校去,不准关机。
这个学期已经过去一个多月,十月份,气候逐渐转凉。
“阿千,你过来一下,爸爸和你说点事情。”
就像她每次听时陆弹琴一样。
时陆突然疯狂的想念千萤,想念那个昏黄灯光她彻夜守在他身边的那个夜晚。
“之前...一直没和你说,爸爸准备关掉民宿,去外面重新找工作...”
墙上时钟在滴答滴答,成为这无边死寂中的唯一一道声响。
“小陆爸爸是个很厉害的人,我只是因缘巧合救过他一次,他就一直让我在他身边工作,做些跑腿打杂的活。”
转学手续办完,已经是一个月之后的事情了。
“我知道。”千萤打断了他,眨眨眼:“上次不小心听到爸爸打电话了。”
“所以,他想让我去那里和鹿鹿一起上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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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正民愣了愣,注视着她,须臾叹息一声:“阿千...”
除了,让她离开熟悉的地方和朋友,去到一个彻底陌生的城市,融入全新的人群。
千萤静静凝视着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他的头上已经生出了几缕白发,记忆中英俊的面容有了皱纹,身材也不复从前的高大。
他又给她寄了好几本谱子还有一大堆吃得,这次里面除了她爱吃的那个巧克力之外还有不少其他口味的牌子,时陆把他平时看到的觉得好吃的巧克力都买回来了,然后全部寄给了她。
偏厅里,千萤和千正民各坐桌子一边,两人面对面,千萤的手放在桌上认真聆听。
她的爸爸已经老了。
“阿千,你做得任何决定爸爸都支持你。”千正民犹豫地说:“不要因为任何事情影响自己的想法,无论如何,你的开心最重要。”
“什么...”他张着唇神情怔忪。
千萤刚要往客厅走,还没在那架钢琴前坐下,突然看到从房间出来的千正民,他脸色有点憔悴,头发乱乱的,好像没休息好。
他继续往下道:“当初这家民宿能开起来,也是小陆爸爸给我资助了第一笔钱,现在打算不做我当然要和他说一声,结果...”
“爸爸,我愿意。”
原来爸爸和鹿鹿父亲认识了有十几年,他从前为他工作。
千萤像往常一样下课回来,今天周五,有两天时间可以做作业,她放下书包,准备去练会琴。
见到千萤,他伸手揉了把脸,出声叫住她。
“我很喜欢鹿鹿啊。”她眼睛坦荡明亮,脸上瞧不出任何阴霾:“再说,能去城里上学不是更好吗?”
千正民还在准备着说什么,他陷入两难,不放心小女儿独自去到那么远陌生的地方读书,又不想把她一个人放在家里,他正要开口之际,千萤打断了他。
......
千正民把前因后果都细细和盘托出,听他全部讲完,千萤才慢慢直起身子,理清头绪。
“后来认识了你妈妈,我就辞职回来了。”
时陆给她的谱子千萤已经弹得滚瓜烂熟了,她不知道自己现在水平怎么样,但是舒美美他们每次来听完,都会兴奋地给她鼓掌,夸她厉害极了。
“还能顺便让民宿好起来,似乎没有哪里有坏处呢。”
不知道到了哪个点, 时陆倏忽醒来。耳边寂静得可怕,他睁开眼,头顶一盏暗淡的灯光,紧闭的窗帘看不到外面,整个房间空无一人。
他再一次想要把她绑到他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