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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钟恪行敲击键盘的手不停，嗯了一声算作回应。

    蒋小城温和地道：“你昨天不是说，你们中学对面有一家餐厅，红烧牛肉很让人怀念？我就试着做了做，也不知道好不好吃。”

    蒋小城问：“你是不喜欢自己的专业吗？”

    钟家二老对自己的二儿子，可算操碎了心，当初为了给他选专业，查了多少资料，问过多少人。

    语言匮乏的钟恪言，只会用“好看”两个字来形容，如果在场有和文字打交道的人，就能帮他描绘出照片印刻出的美景。

    晚上洗过澡后，蒋小城擦干头发上床，坐在钟恪行身边，把目光落在电脑的屏幕上，读出声来：

    “那时候计算机不是很火么，也没想太多，就瞎选选了。”

    炉灶上的火舔着砂锅，呲呲的热气争抢着从孔中冒出来，蒋小城捡起一旁的白布，打开盖子。

    落地窗的方向有彩虹一样斑斓的光，把一人一狗的背影勾勒在墙上。

    蒋小城是爱替人忧心的性格，忙问：“是哪里不满意？”

    钟恪言耸耸肩膀，说：“没有啊，大学里举办社团活动，没人拍照，他们就拉着我上，后来觉得还挺有意思的。”

    蒋小城还要说什么，忽然想起一件事，惊了一声，跑到厨房去。

    又看钟恪言低头摆弄着相机说：“想到以后就要在格子间里敲敲键盘，写写代码，总觉得不真实。”

    可钟恪言表现得完全不是这样，他捡起一颗小番茄，吃也不好好吃，而是像投球一样扔进嘴里，满不在意地说：“别提了，看了几家，不满意。”

    钟恪言一笑，道：“嫂子哥肯定在想，这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好的工作？觉得我还什么都不懂，如果受过几次社会无情的大巴掌，就不会这么天真了，嘿嘿，是不是？”

    钟恪言蜷起指头，仔细数落说：“第一家的HR太牛气，我看不顺眼，第二家在郊区，我不喜欢，第三家地理位置倒是不错，但是要求加班。”

    蒋小城一听这话，就知道他还是个孩子，问道：“那你想找什么样的工作？”

    找工作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拿着成沓的简历，把自己淹没在浩如烟海的招聘信息里，自我预期和现实不断冲撞，宛如过山车般浮浮起起，多少人在黑夜里第一次对自己的未来彷徨忧虑。

    钟恪言看了他一会儿，然后说：“嫂子哥，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钟恪言挠挠头，实话实说道：“谈不上喜欢不喜欢吧，选专业的时候，也是稀里糊涂的，像我爸一样做医生呢，觉得医院的气氛太沉闷，像我妈一样做大学老师呢，又觉得每天重复着相同的事，没什么意思，像我哥呢，又对科研没兴趣。”

    因为所学专业的关系，蒋小城也接触过摄影一类的东西，这张照片无论是构图、光影还是色彩，都像是出自专业摄影师的手，他心里很惊讶，问道：“你有专门学过摄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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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遏制物与操纵基因间的相互作用……这是明天的上课内容吗？”

    “当然是朝九晚五，不用钉钉打卡，有双休，不加班，工作的地方最好在市中心，通勤太麻烦。”

    蒋小城一怔，他都忘了，眼前的是钟恪行的弟弟，两人都有能看破人心的本事。

    蒋小城习惯了他的甜言蜜语，还是忍不住露出微笑，一边清洗水果，准备做个沙拉，一边问：“对了，你不是去参加了面试？结果怎么样？”

    钟恪言已经尝过他的菜，对他的手艺很认可，连连说：“嫂子哥做的还能不好吃？能好吃能好吃，好吃的不得了。”

    蒋小城长长地嗯了一声，道：“这确实是很理想的工作。”

    还好，没有糊底。

    要是被他们听到“瞎选选”这几个字，估计要气得吐血。

    蒋小城抬起眼皮，疑惑地看着他，问：“在想什么？”

    钟恪言也跟着走进来，闻着香味，又看清锅里码的是四四方方的牛肉，酱汁泛着诱人的光，知道自己的暗示起了效果，忍不住裂开嘴笑。

    这是一张极具温馨氛围的画面，画中穿着白衬衫的青年沐浴在金色的夕阳下，整个人都泛着温柔，他侧身站着，把什么东西放在不高不低的位置，惹得一旁的狗纵身跳起，耳朵上的长毛因为这动作向后垂去。

    “今天吃红烧牛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