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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小城看一眼客房的方向，问：“恪言怎么垂头丧气的样子？”

    见他满头大汗，端起茶几上的水壶给他倒水。

    第二日晚上，钟恪行回来得比平常早，吃过晚餐，把钟恪言叫到了书房里。

    又过几分钟，钟恪行也出来了，走到厨房里，卷起衣袖。

    蒋小城受到他的情绪感染，也觉得高兴，不忘问道：“你找到理想的工作了？怎么回事？”

    “能不能帮我问问我哥，对摄影师这个职业是什么看法？这样我心里也好有一个底，也算是提前给他打个预防针。”

    瘫坐在沙发上，颓丧着说：“我怎么没想到，不仅是我哥，爸、妈估计都不会赞成。”

    钟恪行深深看他一眼。

    后面的某句话，突然就打动了他，让他感同身受。

    思索一会儿，道：“这个想法是很不错，但总觉得还有很多值得讨论的地方，不知道你哥怎么想。”

    但开门见山肯定不好。

    “他是不是说，要找一个既轻松，薪水又高的职位？”

    “我想了想，写代码的工作，也不是不能做，但总归觉得无聊，每天敲敲键盘，好像在用时间换钱似的。”

    蒋小城开始听时，还觉得这个冲动下的决定不太靠谱，几次想说什么，张了张口，还是没有打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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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人这一生，能从事一份心仪的工作，总归是十分幸运的，从平时的点滴中，蒋小城能感觉到，钟恪行很热爱自己的工作。

    这一天下午，钟恪言兴冲冲地从外面跑回来，把背包甩在沙发上，眉飞色舞地道：“嫂子哥！我想好做什么了！我一定能做好，而且我也很喜欢！”

    “什么忙？”

    于是夜聊时间，蒋小城先问：“恪行，当初你选择这个专业，是因为喜欢吗？”

    钟恪行接过他手里的餐盘，熟练地放在水流下清洗，一边说：“和他讨论了未来的职业规划。”

    钟恪言接过杯子，咕咚咕咚一饮而尽。

    “不是找工作，我是要创业。”

    “不要着急，慢慢说。”

    “今天我从会展馆出来，在广场上看到几个穿着汉服的女孩子，有摄影师在给她们拍照。”

    蒋小城在他身边坐下，道：“他们不赞成，可能是担心你做不好，如果你有了十足的准备，把决心展示给他们，说不定会得到支持和鼓励。而且我觉得，你也真的需要想一想，具体该怎么做。”

    但也不是全然没有效果。

    见蒋小城面露犹豫，又说：“现在家里，我哥肯定是最听你的话，嫂子哥，你就帮帮我吧。”

    “这个职业我听过，叫约拍，就是摄影师同顾客约定好时间、地点和主题摄影，还包括后期的修片。”

    “讨论”二字，用得太委婉了些，在书房里，钟恪行简直是化身成就业处的老师，仔仔细细盘问了许多事。

    最近他们聊天的话题，总围着“工作”打转，这让钟恪行很疑惑，但他还是老实说：“选专业的时候，算是喜欢。”

    “同样是赚钱，干什么不选择自己喜欢的事？”

    “摄影就不一样了，我很喜欢，本身技术又不差。”

    算是喜欢的意思是，没有到热衷的地步。

    原话不是这样，但意思八九不离十了,  果然是血浓于水的感情，能猜得这样准。

    这种感觉，就像先结婚后恋爱，多少有一点儿巧合的成分在。

    “嫂子哥，可不可以帮我个忙？”

    例如自身存在的缺点和优势，理想的工作岗位和薪水，五年之内的职业方向和目标，职业生涯遇到突发危机时的备选方案……一个问题接着一个问题，把钟恪言砸得眼冒金星。

    蒋小城猜是因为工作的事，果然，半个小时后，书房的门被打开，钟恪言没精打采地站在那儿，十足像被炎炎烈日晒脱水的小狗。

    一句话成功让钟恪言垮了脸。

    “高中的几门课程里，综合起来看，还是对生物学比较感兴趣，等到了大学，研究得深了，就越喜欢，才选择去读博士。”

    长长哀叹一声，好似忧愁怎么也吐不完似的，落寞地回了房间。

    钟恪言思索一会儿，蓦地从沙发上跳起来。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