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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昭咳了大半夜，小胜子慌得不行，张罗着要给她取喊太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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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被冻得难受，嗓子也疼的不行，脑子清明之际，忽然想起了一个人来。

    她感觉自己像是一个溺水的人，在那里挣扎着，再打的呼喊和求救都无人听到。

    她脑子昏昏沉沉，总算是从半睡半醒的状态彻底睡过去，一睡下去又是一场阴暗压抑的梦境。

    秦昭心里一惊。

    那人的脸她看不清。

    惠川老和尚。

    顾君然正手里拿着一块被热水浸湿了的锦帕，小胜子在她旁边端着个铜盆。

    ……

    谁知顾君然闻言眼中竟然露出了几分嫌弃：“这个庸才，我本想留着他的。”

    这几日秦昭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她总是夜里睡不好，身体似乎也日益提不起精神。

    在她绝望之际，她似乎听到有人在唤她的名字：“秦昭，你怎么了？”

    她下意识觉得，那个字不能签。

    惠川不是能掐会算么，他不是什么都知道么？

    如今南方正在受灾，虽然秦肃端加急送回来的折子，说灾情已经大好，沿途的贪腐也整治的差不多了，但她身为皇帝，还是要缩减了宫里的开支用度，上行下效。

    黑衣人愣了下，试探道：“那主子的意思是……杀？”

    只是北方的冬天实在是太冷了，冷的她盖着棉被都牙齿打颤，只盼着秦肃端快些回朝，这样的话，就代表南方灾情已经大好，没暖气的日子她是不想再熬下去了。

    秦昭只觉得自己的身体不太像是风寒导致的，她整晚整晚的噩梦，身体也日渐虚弱下去，如果单纯感冒的话，还不至于造成那个效果。

    秦昭等人走了，她又从床上躺下来，这大冷的天，什么时候才能熬下去，眼见着新年快到了，春天想必也是不远了。

    原本宫里是放着两个暖炉的，但是也因为这个原因，她主动给去了一个。

    那想必是应该很清楚她的身体是怎么回事儿，想到这儿，秦昭立刻对小胜子道：“去，宣惠相进宫来。”

    但是她什么都做不了，像是一切都已经成了定局，一切也都来不及了。

    这一次的梦境似乎是清晰了些，她似乎听到那个医生说了句什么：“家属来了吗？答应签字了？”

    噩梦一日又一日，总是梦到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原本太医安慰她，她的风寒很快就会好起来，但是反而越发的严重。

    什么家属？签什么字？

    顾君然坐在软榻上，捏了捏眉心。

    小胜子愣了一下：“陛下，宣惠相？这个时辰？”

    秦昭瞪了她一眼，但气势不足，紧接着又是一阵咳，小胜子被吓得直接去了。

    秦寿乃是元启帝的儿子，秦昭刚登基不久，若是抓不到错处，贸然诛杀兄弟，难免不会落天下人和朝臣们的口实。

    签了她可能会死。

    顾君然抬手，帮她擦拭额头的冷汗，动作轻柔，眉头紧皱。

    紧接着，她看到病房的门缓缓打开，她似乎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在渐渐靠近。

    “先不必。”顾君然摆了摆手：“先让他把人送进来。”

    顾君然一怔。

    黑衣人领了命，又躬身退下。

    如今国库空虚，虽说已经让人去查了账，但追回来的数目少之又少，追国库的银子是一回事，还要实行新政，她和顾君然合计过了，等关于土地的新政下去，明年立了秋，国库虽说不至于能立刻充盈起来，但至少能解决燃眉之急。

    但眼下还是“穷”，就能省一点是一点，把省下来的银子送去先赈灾。她身为皇帝都如此了，那么其他宫里以及百官的家里才会谨慎起来，能缩多少是多少。

    黑衣人小心的观察着她的神色，不敢继续往下说。

    她努力的睁开眼，是顾君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