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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清薏旁边就是一张巨大的桌子，调色盘画笔甚至还有宣纸和花瓶都堆在一起，地上还有散开的画笔颜料，她发着疯一样砸掉所有东西，砸完瑟瑟发抖的抱紧了自己，哭声仿佛是小兽呜咽。

    她推倒画架的时候玻璃瓶翻倒，划伤了时清薏的手臂。

    桌子上有着漂亮的玻璃花瓶，插着姜知意每天送来的鲜花，有时候是玫瑰，有时候是百合，姜知意不忙的时候会亲自抱回来修剪，一枝一枝插在花瓶里，摆在时清薏的桌上。

    她靠在她颈窝里小声说话：“清薏，你再坚持一下，如果你出事了我就去陪你好不好？”

    她似乎想了好一会儿，不知道是这次受伤还是因为她已经被姜知意关了太近没有接触生人，声音沙哑而低微，她静静看着窗外，轻声说：“因为这里的窗户，没有铁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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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知意，满意了吗？够了吗？

    时清薏眼帘颤动了两下，像是累极了连睁开眼的力气都没有，姜知意眼泪流的更凶，像是永远没有尽头。

    去医院的一路上时清薏都只是闭着眼不说话，无论她如何求她都不肯开口说一个字，失血过多导致她脸色惨白，因为抱的太紧姜知意甚至能感受到她体温的极速下降，有那么一瞬间，姜知意好怕她坚持不到医院就会离开她。

    鲜血汩汩流出，滴在翻倒的画布上与未干的颜料混合在一起，晕染了画里女人眼睛的位置，看起来一片猩红。

    姜知意的指尖在发着抖，像是想伸手去摸摸那张画，真的碰到了却又下意识的后退：“为什么要毁掉？”

    她抱住了时清薏，而后刺目的鲜血映入她的眼帘，让她一下子整个人僵住。

    在病房里加张床再容易不过，只是她甚至觉得隔着一张床也太远，硬要缩在她床边守着。

    “清薏，你别走，对不起，我只是想你陪陪我……”

    玻璃划伤的很深，这一次姜知意终于没敢再把她关在家里处理，让人把她送进了市里最好的医院。

    这个念头疯狂在她心头萦绕，绝望的深渊几乎要把她整个人淹没，她浑浑噩噩的凑上去企图抱住那个人，甚至忘记自己已经残疾，整个人从轮椅上一下子掉了下去，摔进了遍地狼藉。

    她几乎要声嘶力竭，那些对比清晰的可怕，三年前的时清薏会捕捉每一个细节画画，会主动亲吻她，会想和她有以后，可现在的时清薏，她只想走——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怎么会画不出来——你只是不愿意、你不愿意给我画了——”

    她没有在乎自己的手，只是疲倦的问她：“满意了吗？”

    她从没有想过，那竟然是伤人的利器。

    面色苍白的女人轻微的摇了摇头，姜知意的手悄悄收紧，语气却还是温柔的：“为什么？”

    最后到底没有出什么大事，失血过多晕了过去，在医院躺了很久，姜知意就守在她身边不肯离开一刻，生怕自己不在她就跑了，最后眼睛都熬的发红，时清薏才终于醒了过来。

    她只想离开自己。

    “清薏——”她惶恐的抬起头，女人下颌的弧度瘦的惊人，看着她的目光疲惫又失望，终于缓缓合上了眼，叹了口气。

    “为什么？！”她像是根本克制不住自己，伸手就去推倒画架，再也不想多看一眼。

    “清薏，外面有什么好看的？你想不想回家？医院好冷，我们回家好不好？”她不敢刺激时清薏，只敢拉了拉被角：“我已经在你床边缩了两夜了。”

    只是醒了也不开口同她说话，只是偶尔望向窗外，看着外面的大雪和枯枝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