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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公主仿佛是叹了口气，很轻的在她耳边重复：“我说过我会与你同在。”

    “杀——”

    “相爷，快看！”那个微弱的字音几乎在吐露的刹那就被另一个声音掩盖过去，辛夷失声冲了过来，声音被巨大的惊喜包围，几乎要破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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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位和她之间只能选一个，才是这场争斗最后的抉择。

    她的手发抖，时清薏哪怕被碰伤也忍着不说，任由她包扎，末了用另一只完好的手抱她进怀里，很手足无措的亲吻她红肿的眼角，吻去她咸涩的泪水。

    后来她们回了相府，两个人都不想回皇宫，叫了大夫过来，鲜血都已经凝固结痂，里面还有尘土，需要先清理。

    只要她开口，什么得不到呢？攻入皇城，山河万里和心上之人，两全其美。

    她想说出那个字的，可嘴唇一直发抖，或许是山风太大了，她说不出来那个字，她的手高举在头顶。

    那天晚上是时清薏抱着她上马的，她的胳膊上有刀伤来不及包扎，抱萧锦瑟的时候伤口裂开，鲜血汩汩直流，萧锦瑟捂着她的伤口，咸涩的眼泪就一直流。

    “清薏……”

    明明一开始，只是想殿下看看她，陪陪她，不要那样恨她，不要视她如仇敌，最好，能够抱一抱她。

    “幸好你没事，别难受了，是我的错，我来晚了，我让你担惊受怕了。”

    那天清风朗月，十五的天幕挂着一轮圆月，萧锦瑟突然觉得空了这么些年的心被什么饱胀的填满，她几乎有想站起来扑过去的冲动。

    眼里哗地一下就从眼角流了下来。

    “殿下，你疼吗？”

    “小姐、您看、那是、那是——”

    萧锦瑟说不出话来，咽喉里仿佛压着什么，让她一个字都吐不出来，时清薏给她渡水过去，喂着她进水，很久很久，才能开口，眼泪跟着声音一起往下落。

    她再一次摔下去的时候被人接在了怀里，一身血腥的人抱着她，双臂都在发抖，怀抱却是温热的，有滚烫的液体打在她脸上。

    萧冷的月色绵延千里，紧闭的城门大开，一骑霜白绝尘而来，踏碎了满地血腥和月色，向她而来。

    背影消瘦的人坐在山风之中，青衣被长风掀起袍角，一直到厮杀声渐渐停止，夕阳慢慢坠落，城门依然紧闭，没有任何人闯出。

    他心里默默地想，到时候长公主也算亡国公主，还不是任人欺凌吗？

    时清薏手是哆嗦着的，一下又一下去摸索她的身体，从后脑到脊背再到腰间和腿脚，语无伦次的念她的名字。

    她也确实这样做了，跌跌撞撞的不顾一切的往山下跑，久病的腿脚没有力气，站起来就要摔下去，辛夷扶着她，摔了再爬起来，她想再靠她近一点，再近一点——

    武将不明白周遭气氛为何这样压抑，鲜血点燃了骨子里好战的热血，拿刀的手蠢蠢欲动，眼看天色昏沉，忍不住大急。

    萧锦瑟坐在风口之上，遥遥望着城门，小皇帝的心思多好猜啊，二选其一，那么殿下会不会选她呢？

    “原本该早些去救你的，是时霁发疯死活拦着我，不让我出宫门，所以才耽搁了些时间，我没有不要你，”她低头细密的亲吻她的眼帘，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

    ——又何必非在一棵歪脖子树上吊死。

    萧锦瑟那样坚韧一个人，仿佛几十年来的委屈都在这一天里受尽了，眼泪停不下来，时清薏不得已作为一个伤员，还要忍着剧痛哄她。

    “锦瑟，别怕。”

    有什么梗在喉咙里，萧锦瑟突然觉得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她只是沙哑的，颤抖的箍住怀里的人，病弱的人力气大的几乎要把她融入骨血才肯罢休，一直摇头，不停摇头，最后只能哆哆嗦嗦的喊她的名字。

    “锦瑟，锦瑟……你有没有事、有没有受伤、有没有……”

    矜傲别扭了一辈子的长公主在这样的眼泪攻势下也只能举手投降。

    她在这里等着一个不可能的可能。

    许久，在所有人都以为不会再等到答案的那一刻，前方的人缓缓抬起手，她的手细瘦而纤弱，在凄冷的月色下仿佛一截枯萎的枝，从宽大的袖口里伸出，每一分都仿佛带着剧颤。

    萧锦瑟亲手给她用温水清理伤口，手臂上的刀伤足有三寸长，从手腕一直划到上臂，血流尽了露出里面狰狞的血肉，萧锦瑟的手抖的不成样子，眼泪不停的流。

    无论任何时候都是。

    那是她送给殿下的玉影，马上的女子一身血腥，满身伤口，不顾一切的向她奔来。

    “丞相，您还在犹豫什么！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只要您一声令下，末将这就带兵攻进去，到时候您想要什么样的美人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