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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拾萤被他气笑了:“那是我脾气好,我愿意忍着你。可是别人不是。你说话不注意别人感受,明里暗里都是刺,你看除了我,谁还惯着你?”
路拾萤神色这才好看些:“祝子敏那天给你递情书,你是不是拿了?”
宋敬原不依不饶:“那我说错了吗?”
他这一掐太用力,宋敬原脸上浮起一道棱子,差点没“嗷”地一声跳起脚来和路拾萤干架,刚要发作,却被这句话砸晕了。
宋敬原觉得他这个歪理中有偷换概念的错处,但是一时间没找到漏洞,动了动嘴皮子,硬是没吱声。
“拿了又怎么了?又不是我让她写的,她让谈莺莺当众交给我我还没——”
路拾萤说:“你那天说辛成英的话,你还记得吗?”
路拾萤一把抓住他的手腕:“我不想和你废话——你真觉得自己没做错?”
“哦,忘了?”路拾萤把那杯浪费了的绿豆沙丢进垃圾桶,“我微信给你打两千块钱让你帮我做事,你点了收钱却没有反应,我来问你这事办的怎么样了,你说‘啊,我没想帮你办,我就是忘记退给你了’,你觉得合适吗,宋敬原?”
宋敬原瘪了瘪嘴:“……忘了。”
但是这小兔崽子实在太不会说话了。
宋敬原一口气没喘上来,瞪着路拾萤半天,莫名心里发怵,还是乖乖坐下了。
全场大概只有路拾萤一个人心里清楚,其实宋敬原并无恶意。
宋敬原准备耍赖:“我说什么了?”
“谁他妈和你做君子?”
宋敬原一下怔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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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敬原嘴巴紧紧抿成一线,没有反驳。只是别过头去,盯着不远处人工湖中的天鹅不做声。路拾萤就知道小王八蛋听进去了。宋敬原虽然情商低下,不会做人,但智商还算够用。他语气才放软一点,顺势坐在宋敬原身边不远处:“宋敬原,你知道自己说话很欠揍吗?”
辛成英讨厌当体育生?有这事吗?
心里想:这也就是看在和宋敬原是半个同门的面子上,好心提点他两句。
可宋敬原根本不领这个情,反手就把绿豆沙朝路拾萤身上摔。亏得路拾萤眼疾手快,后退一步,没有被泼成落汤鸡:“君子动口不动手。”
他抬起眼,理直气壮地瞪着路拾萤。路拾萤也偏过头,不甘示弱地瞪着他。然后伸手,恶狠狠地掐了一把宋敬原的脸:“对,你没错。可你知道辛成英从小到大最讨厌的事情就是做体育生、最自卑的事情也是做体育生吗?”
可路拾萤平静地看着他,用肢体语言说:对,就是有这事。
路拾萤又说:“忘了就是忘了,千百个理由也是忘了。这件事你就是处理得有问题,你为什么不承认?”
宋敬原心里莫名沉下去,心里想:他和辛成英认识十年了,却不知道辛成英喜欢什么,讨厌什么。他是最后一个知道辛成英有暗恋对象,也是最后一个知道辛成英其实憎恨练体育的人。
路拾萤说:“你让人家多花点心思学习,少跟在谈莺莺身后当狗腿。”
他长到十六岁,只有宋山、苏柏延两个人曾用这种管小孩的语气对他说教。别的人,谁也不敢冲他指指点点。路拾萤又算老几?结果他刚要发火,路拾萤神色不耐,一皱眉,往边上一指:“你给我坐下。”
宋敬原呛他:“也没见我被揍过。”
“闭嘴,”路拾萤打断他,“看了为什么不回复?”
宋敬原心里一跳。路拾萤这句话让他很不是滋味。
宋山说:“听不惯,你就揍他。”路拾萤到底没揍他,只是给了他友善的一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