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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忘。◎
等到吴孟繁气势冲冲杀来蓬山路,要和宋敬原再次一决高下时,宋敬原才明白路拾萤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宋敬原做完三楼藏库的日常保护工作,一边摘手套一边下楼,低头对上吴孟繁的眼神:“这回比什么?”
一整个星期,宋敬原作业不做,为了吴孟繁的“战书”,埋头桌案苦练行书。
宋山进门时,三个小孩如雨后春笋一般“腾”地立起来。
宋山说:“事不过三,下次再输,就回家吧,不要再来。”
吴孟繁面无表情,不见一点雀跃地答:“最后一次拜访,总要拿出全部实力。前两次我都输了,但是有很多收获。回去反思许久,又看了很多图卷,才领悟褚老爷子的意思。所以有了这幅画。”
宋山不在。
听了吴孟繁的说法,宋山接过画轴,在桌案上徐徐展开。
阴阳怪气的,吴孟繁不和他一般见识。
宋山笑笑:“我是有意敲打敬原。”只说:“你且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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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一会儿心里又想,此人好不要脸,明明清楚论行书,他要比自己好上不知多少倍,却还在这里扮猪吃老虎!
路拾萤慢条斯理坐在一边,替宋敬原擦眼镜:“我会让你输?”
路拾萤正在扫前堂落叶,顺便和大咕人言不通鸟语地吵架,回身拉开大门:“哦,吴老师又来了。”
宋山点评:“长进不少。”
宋敬原沉默片刻:“画不出来。”
他便指着卷尾一枚石印耀武扬威地炫耀:“我落款的地方选的也比你好。看,这个印,取法简经纶的‘车马一东西’,我是‘牛头对马嘴’,怎么样,妙不妙?”
展开的一瞬,宋山两手微微一顿。他垂下眼,饶有兴趣地瞥了宋敬原一刻。
于是两人约定,就写王羲之兰亭序,不求相似,只论笔意。
这三人十分眼熟:最高的那个嘴叼毛笔,横卧桌边,神色散漫。中间那个面容庄重,俯身案上,似在作画。最矮的那个捧着一卷古书站在一旁,严肃若有所思,似是在偷师学艺,马上要频频点头一般,可谓灵动活现。
路拾萤哄他,在一旁上蹿下跳,又是问他要不要吃春舟阁、要不要来一碗藕粉圆子,又是想拉他出去骑车散步逛园林。
吴孟繁说好。
27 瓜葛
那是一幅极其雅致的小山水。
宋敬原心想此人好生无耻,居然管我叫师哥。
三个人各怀心事地在前堂等。等着等着,难免搭上话,才知道吴孟繁是一中的学生,也是要升高二,准备学文。
宋山问:“你说。”转向宋敬原。
于是足足等了小半个月,暑假都要结束的时候,秋风起、蝉鸣去的这一天,吴孟繁只身一人再次敲响蓬山路的门。
吴孟繁像打不死的小强,认赌服输,把路拾萤的一卷字带走,说下周还要再来。他出门时正好赶上宋山买菜回家,瞧见这位文玩大家左手一只鸡、右手一根葱的接地气打扮,吓得后退一步。
宋敬原心里暗骂:这小王八蛋什么时候又偷师父石头,尽刻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宋敬原也一眼认出,这画的正是他们三个小辈。
选取的景色并不恢弘,散点构图,后景以寥寥几座远山为主,前景一颗枯石。枯石上,别出心裁地横起一根老竹。竹叶纷纷,向右下落去,白描笔法寥寥勾勒一只石桌,三个人影。
路拾萤转着毛笔说:“我是他师弟,我不如他,但我先和你比。万一你连我都比不过呢?”
宋敬原巍然不动,休息时扶着腰咬牙切齿踹路拾萤:“滚!我要是输给他,你有几张脸替我丢?”
路拾萤被可乐呛了嗓子。
完书后,一相比较,路拾萤略胜一筹。
吴孟繁压根不知道简经纶是谁,只好铁青着脸咽下这口恶气。
“这回不和你比。”吴孟繁说,“我带了一副山水来。是我画的,只想给你们看看。宋先生在吗?”
路拾萤终于忍不住问,为什么非要拜宋山为师。吴孟繁十分中二地回答:“为了比别人都强。”
年轻人有了共同话题,针锋相对的狠劲儿消散一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