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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军训在某一专门用于户外拓展的训练基地,包吃住。

    然后一低头才发现,是大咕从楼下扑棱翅膀飞上来,歪着脑袋在他身上踩出一串爪印。

    无数种可能指向唯一的答案,这个答案避无可避。

    宋敬原收拾行李时,宋山嘱托他多带两盒感冒药和姜茶冲剂——宋敬原身体差,每逢夏秋交季都要生一场大病——而小病罐子根本不听,抛下一句“我愿意死那儿”就出了家门。

    于是他习惯用耳机堵上耳朵,沉默寡言。

    苏柏延叹气:“你到底和路拾萤怎么了?”

    高二下学期放假的前一天,教室里没剩几个人。再开学要搬教室,在又大又宽敞的毕业班,所以每一张书桌都被主人清理得十分干净,只两三张碎纸片落在地上。风穿过纱帘一吹,悄悄向四周飞舞。

    宋敬原长叹一声,去淋浴房洗了个澡。这回对着镜子,面对那情绪高涨的小兄弟,他很清楚这不再是“正常的生理反应”,而是因为脑海里那一双笑盈盈的猫儿眼,和那个曾安抚他会一直在身边的人。

    他哪里敢自取其辱?

    阮鹤年喊住他,给了他一封情书。请他帮忙代交给谁,宋敬原很清楚。

    路拾萤身高一米八六,人长得又养眼,开训第一天就被抓入护旗方阵,要拿钢枪踢正步。

    宋敬原闷闷“哦”了一声:“那……什么时候结婚?”

    训练基地不仅有二中的学生,还有江都本市其他大中小学的队伍。护旗队训练时,方圆五十米全是指指点点的小姑娘,眼神黏在帅哥脸上不肯走,评头论足哪个是自己的理想型。

    不知何时起,他身旁不再跟着一个同样年龄的少年,不会阴阳怪气地和他叽叽喳喳要去排春舟阁或是藕粉圆子,也不再有人和他一起去江都的园林公园中坐在船上发呆。

    宋敬原忽然觉得他很陌生。

    这一届学生当年入学时赶上接连不断的台风天,没有来得及训。一拖再拖,校方终于决定在高三开学前补上,正好让毕业生收收心。

    任凭苏柏延纠缠追问,宋敬原就两个字“没事”。等师兄赶着回去值夜班,宋敬原一个人躺在床上,瞧着漫天朱红晚霞发呆。他抱着脑袋靠在床头,忽觉肚子上一阵作痒,以为是路拾萤,下意识说了句:“滚,别烦我。”

    小师弟似乎有点低落:“挺好。过年记得回家发红包。不然太清净。”

    宋敬原想说,其实我和路拾萤已经不熟了。可这句话说出来,就像是和谁认输一样,宋敬原不肯说,于是答应了帮阮鹤年这个忙。

    他笑笑:“我一点都不想代她交给你……因为我怕你会答应。”

    ◎又凶又委屈的小疯子。◎

    一整个暑假,路拾萤都为这句话惴惴不安。

    他无数次推演,想问宋敬原,你到底害怕什么,为什么不想我答应。

    路拾萤不笑时神色冷淡。因为前几天的暴雨,锁有些锈蚀,他捣鼓半天没打开,不耐烦地皱起眉头,竟流露出一点凶意。

    他被路拾萤看得有些心慌。

    他之所以会错认为路拾萤,是因为很多天以前,路拾萤刚进蓬山路时,曾赤/裸上身露出引以为傲的腹肌,并趁机羞辱宋敬原“羡慕我可以带你练”。从此以后,一只邪恶的猪爪经常悄悄掀开衣服一角,伸出手来挠他腰两侧的痒痒肉。

    宋敬原很想问:路拾萤的一直,就只有一年这么长吗?

    38 醒悟

    可是宋敬原曾经说过,不愿意有人亲他,不愿意有人介入他的生活……哪怕这个人是路拾萤,也不行。

    路拾萤又买了电动车,正低头开锁。他站在树荫下,金红色的阳光给他勾了个边。

    可是宋敬原说:“其实我很想做个坏人,偷偷把这封信藏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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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喊住路拾萤,把那封情书递过去。

    嘴里还跟一句“俯卧撑可不是用嘴说说的啊”。

    苏柏延笑:“哪有那么快。八字还没一撇。”

    高三开学前有为期七天的军训。

    路拾萤垂眼盯着他,目光沉甸甸的,仿佛千钧重。

    出校门时,他看见路拾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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