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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敬原，我很喜欢你。这件事，你一辈子给我记住了。”

    “从来没有人像他一样，如此坦诚、如此直白地靠近我，如此不遗余力地宣泄占有，甚至为此想用身上的刺来扎痛我。”

    “他长得好看，很漂亮，我妈告诉我，真正的美人是雌雄莫辨，眉宇间既有柔情，又有英气，我见到他以后才懂。”

    宋敬原鬼鬼祟祟绕到护旗队的训练场地去，一眼瞧见了路拾萤。

    隔着八百米就能听见周围女同学的尖叫声。

    路拾萤甚至被女同学“拉郎”，说他和某连某教官很有“CP感”——主要是看脸——于是他被里三层外三层围了个水泄不通时，一眼瞧见宋敬原，眼睛一亮，迈步就要走过来。

    路拾萤蹑手蹑脚地凑过来，站在宋敬原床边。

    那天晚上的事情叫他面红耳赤，不知该如何面对路拾萤。

    他觉得冷，蜷缩在被子里听着窗外暴雨声，昏睡过去前，隐约听见护士交代路拾萤说可以先回去了。

    他只是最轻、最珍重地在这一片私人的领地停驻良久，爱不释手般舔舐对方毫不反抗、任他攻城略地的上颚前侧，然后意犹未尽地离开。

    路拾萤顿了顿。

    小兔崽子连滚带爬拎着军帽开溜，看得医生连连摇头：“怎么还有上赶着训练的？”

    “我喜欢他不是因为皮囊，也不是因为美人。他脾气不好，学习也不上进，说话阴阳怪气，按理说实在没什么招人爱的地方……可是他把真心给我了。”

    与世无争如宋敬原都有所耳闻——护旗方阵的几个男学生已经成了“站姐”的包围对象，每天被几百部手机偷拍照片上传到年级大群里。

    还有隔壁江都某大学的年轻学姐，笑眯眯地来问路拾萤：“小学弟，要不要考我们学校？姐姐有个恋爱想和你谈谈。”

    黑暗燥热中，少年人在他耳边恶狠狠地威胁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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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敬原费力睁开眼，果真看见路拾萤推开医务室的小窗，身手矫健地翻墙而入。

    可浑噩了一会儿，他突然觉得屋里有桂花香气。

    他俯身靠近这个人，用自己冰凉的额头贴上他滚烫的，手却不肯放开。

    宋敬原装不下去，睁开眼说：“我没睡。”

    路妈妈说的没错，别的不重要——帅就行了。

    雨水顺着下颌线滴落，线条分明而凌厉。宋敬原恍惚地想：哦……他真适合当飞行员的。

    他还穿着白天训练时的迷彩服、迷彩裤，扎着皮带、踩着作战靴。他那么高，宽肩窄腰，衣服贴在身上，勾勒出流畅坚韧的线条来。

    “我说会陪在你身边，就是不管上刀山下火海也会一直跟着。就是不管你遇到什么风浪、什么危险，我都不敢不顾一切地挡下来。我很喜欢你，跟你喜欢我一样喜欢得要发疯，恨不得把你用手铐锁在身边哪儿也不许去，你明白吗？”

    他很想问路拾萤你到底要干嘛，可是看着他的眼睛，又觉得不应该说话。

    他看着宋敬原睫羽微微一颤，似有一丝炽热地扫过来。

    “所以一切缺点都成了可以容忍的、可爱的小性子，一切为非作歹都能用恃宠而骄来形容……所以我今天的话也只说一次，虽然我以前说过很多遍——”

    黑暗中，路拾萤轻声说：“班长给我的情书，我原封不动送回去了。我才不会像你一样，收人东西又不回答……我告诉她很遗憾，我有喜欢的人了。”

    结果宋敬原先逃了。

    此时军训将近尾声，各个连队已经在为最后的检阅仪式做准备。宋敬原甫一归队，就被逮去练正步。他找了半天没见路拾萤的后脑勺，问了同学，才得知护旗方阵被拎去单独训练。

    他梦里无数次想要狠狠咬一口，咬出血来做标记，可是他不舍得。

    他听见关门的动静，以为路拾萤真的走了，心里沉沉地一坠，不情不愿地闭上眼。

    宋敬原在医务室躺了一整天。

    第二天的下午，他才退烧。医务室的值班医生见他脸色实在太差，希望他在病床上再躺一个晚上，宋敬原拒绝了。

    路拾萤沉默片刻，挨着他的腰坐在床上。他一只手握住了宋敬原的手，极其用力，宋敬原挣不开。

    宋敬原才不是赶着回去训练，他赶着回去见人。

    路拾萤低下头，轻轻吻上那两瓣因发烧而滚烫柔软的唇。

    对方已经换上护旗方阵特有的礼服，肩头有垫肩，胸口有绶带装饰，铜纽扣锃亮，裤腿笔直无皱褶，塞进长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