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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算不是因为和我的关系，他们一样会喜欢你。”顾瑾年收回目光，他大提琴般的音色荡在狭窄的车厢内，听来带着有别于往日的温柔，字字寒山，字字春色，一意孤行地在她心上走了一遭，他说。

    作者有话要说：

    “没什么，就是觉着你家的氛围很好。”寂夏将自己的左手覆在右手上，似乎在重温之前的温度，

    寂夏听见自己的尾音有一点儿抖，一时没分清让她情绪翻涌的到底是顾瑾年的目光，还是他的话。

    “我很喜欢他们。”

    难怪瑾年这小子骗也要把人骗过来了。

    “因为你很好，值得被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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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寂夏，为什么家长会只有你的座位是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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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道怎么回事，寂夏明明是个写文章的，说到顾瑾年的家人时却忽然变得词穷。干涸的脑海里半天蹦出来两个字，翻过去是“很好”，翻过来还是“很好”。

    寂夏再一次坐在顾瑾年车上的时候，还没有从刚才那段对话的情绪里走出来。

    “是么。”顾瑾年闻言笑了一声，侧过头来望了寂夏一眼，看起来心情很好的样子，

    “……谢谢。”

    “你家里人呢？你觉着他们会喜欢瑾年这孩子么？”

    “你的爸爸妈妈为什么整天在吵架？感觉你好可怜啊。”

    她想了想，又在后面补上了一句主观感受，

    “在想什么？”

    不枉费他配合着演了这么一出戏。

    “既然我们是朋友了，那可以去你家里做客吗？”

    直到来自这个陌生老人的一句话。

    但这层关系是假的。欢喜是她偷来的。

    “是我的问题。”透过侧窗的倒影，寂夏看见顾瑾年还在看她，他的影子映在一片朦胧的光影里，笑意很模糊，

    寂夏像一个堕落得并不彻底的贼，边避开顾瑾年的眼睛，边自我否定道，

    “对了小姑娘，”顾爷爷想了想，觉着自己有必要再为顾瑾年打探点有效信息来，便道，

    挡风窗前连绵的红色尾灯像片茫茫灯海，顾瑾年的声音从她身侧传来，像溺水者的浮木，

    “他们也很喜欢你。”

    他们很喜欢你。

    寂夏才忽然明白，原来一句话，真的敌得过千言万语。

    在说出“父母离异，自己被判给母亲，父亲很少有联系”之后，她本来做好了准备迎接异样的目光，或惋惜的字句，可老人只是轻轻在她手背上拍了两下，他开口，说的是，

    顾瑾年：

    “好孩子，辛苦你了。”

    顾爷爷的心情从一开始”自己猪崽会拱白菜了”的欣慰，到“完了我觉着这小子追人家要凉”的担忧，直到寂夏说出这句话之后，他才忽然生出点“好像有戏”的乐观念头来。

    那覆着薄茧的手掌所带来的，粗粝又温暖的感觉，仿佛还残留在她的皮肤上，覆盖过经年累月里，所有指向她家庭的议论和问询。

    “你的家人，也都是很好很好的人。”

    “我以为你应该足够清楚，所以没有说。”

    顾爷爷松了口气，觉着自己大大小小出过那么多次警，也没有哪次的心情如今天这般颠沛过。

    “可惜了。”

    她对着侧视镜想得出神的时候，忽然听见身边的人问了一句，

    每个人都长着一张嘴，她置身于他人言语的洪流中，时常想。那何不干脆让她生成个聋子，至少能落个清净。

    “他们会喜欢我，也是因为误会我是你的女朋友。“

    她这会儿好像没有任何办法抑制住，因为今天的经历，而在心头愈演愈烈的欢喜，却又觉着，这种欢喜，不应该属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