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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旁的慕阮阮阅读速度比她慢一些，此刻却也完全沉浸在故事里，脸上动摇的神色很明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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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寂夏听完整个故事，安静地闭了会眼睛。故事的走向像树叶的经脉一般在她脑海中延展，她沿着带有枝桠的长线慢慢梳理了一下，心里忽然有了个想法。

    寂夏眼睁睁地看着唐清把已经露出半页纸的资料，又默默收了回去。

    “既然对面有位顾问小姐，节省时间，”闻商脸侧头看了唐清一眼，“不如你口述下故事线。”

    梁元帝圣恩之下自有阴霾，男主入宫以后受尽欺辱，却屡屡受到钦天监那位新册封的少女祭酒帮助，碍于少女的身份，皇子们表面上收敛，暗中却变本加厉，在月供和饮食上苛待少年。

    寂夏在她看到最后一页的时候，装模作样地端起了茶杯，实则托着杯底，轻轻在桌子上叩了三下。

    见寂夏一句话猜中了剧情发展，唐清不由称赞了句，“寂小姐聪慧。”

    泱泱千年国土，有一古朝名梁，已御社稷百年。

    梁元帝看完批命，终日惶惶，他秘密下令暗中处死皇子的生母，并下令将尚在襁褓中的婴孩扔入郊外护城河。不想执行命令的属下也刚刚得子，见孩童尚小心生不忍，偷偷将孩子托孤郊外猎户，并回宫复命说亲眼见到孩子溺死在河里。

    少女知情后，常常半夜翻进少年的宫邸，给他送吃的和伤药。一日天气上好，两人在院子里乘凉，男主映着半分月色，问起少女的愿望。

    “不用绕那么多圈子。”闻影帝没什么耐心地皱了皱眉头，“接，还是不接。”

    事后，在一次不太严肃的采访中，主持人玩笑般地问起闻商连对这件事的看法。黑色燕尾服的男人在镜头前若有所思地一挑眉，开口道，

    寂夏感觉慕阮阮用力地吸了口气，她在桌案底下按了按慕阮阮的手。

    梁国以星命定国基，择皇储，星命所批，皆由钦天监一纸论断。当基的梁元帝不惑年得子，送往钦天监断命。钦天监祭酒夜观星象，翌日报与梁元帝的只有寥寥几句。

    恰好，席间的罗汉沉香也过了第二遭水，茶艺姑娘给他们斟好了茶，很快便离开了茶室，留给他们交谈的空间。白瓷盛着琥珀色的茶汤，唐清清了清嗓子，将故事脉络娓娓道来。

    闻商连言简意赅，“请便。”

    郑辉见慕阮阮一张嘴，口型咬字都像是要来一句“关你屁事”，忙用他毕生的功力圆场道，

    “闻先生还是这么会开玩笑。”他说完也没给两个人接话的机会，“既然人齐了，不如我们这就开始吧？”

    不得不说，看闻影帝毒舌语句，也是寂夏往年做吃瓜群众的乐趣之一。可如今他把这功力用在自家闺蜜身上，就有些吃不消了，何况他们到底是来谈合作的。

    如那篇沉重的古希腊经典悲剧一样，被猎户养大的男主身手不俗，天生就带着向一切规则的不驯。正值春猎，梁元帝围场遇险，被逐鹿误闯围场的男主一箭救下，梁元帝自觉对少年有种天生的亲近感，再加上救命之恩，便将其收为义子，指婚长公主。

    慕阮阮信号接收得很快，她慢条斯理地整了整袖角，这才道，

    “故事倒是可圈可点。”

    唐清很明显是位极好的执行者，他刚打开公文包就听闻商连淡淡在后面补了一句，

    “我哪里能有什么愿望。”少女回答说，“我师父早给我批过命，说我星命为凰，天生帝后。我还没开智的时候，就被许给当朝太子了。”

    那次采访后，闻影帝“蠢得别出心裁”表情包，在网上疯狂流传，连带着闻商连刚神的称号一举成名。

    梁元帝至此放下心来。

    覆国，是为不忠，杀兄，是为不义，弑父，是为不孝。

    这是一个古装正剧的本子，故事一开篇就颇有厚重感。

    男主坐在血色浸透的銮椅中，对她道，

    寂夏想了想，轻声道，“俄狄浦斯王。”

    “我说过，我不信命。”

    男主垂了一下眸，很轻地道，“我不信命。”

    “能在赚钱这件事上选错目标，也是蠢得别出心裁。”

    少女记得后半夜一地月凉如水，那极轻的四个字烙在她心上。后来她大婚的那一晚，宫中密谋叛乱，火光烧红了半边天，她一路找到主殿，殿内一地尸首，她那未嫁的夫君被一箭钉死在墙上，死不瞑目。

    反观她对面的唐清在这种氛围中倒是怡然自得，他眼观鼻鼻观心地转着手里的茶杯，仿佛在修炼什么人杯合一的远古秘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