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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要给你一本关于植物，关于庄稼的。

    大概是对她的默然抱有迟疑，顾瑾年放轻了声音，却并没有改变他的意思，

    她是人群里望过月亮的人。

    “不是假借的可以嘛？”

    “余秀华的。”

    寂夏怔了一下。

    寂夏沉默了一小会，慢吞吞地开口，

    比起被顾瑾年所赋予的，她能做的事情实在太少。

    “生日快乐，顾先生。”

    顾瑾年似乎是笑了一声，开口有短促的气音，他问，

    告诉你稻子和稗子的区别。

    她咳了一声，一本正经地在后面接道，

    她不自觉地摸了下自己的耳垂，那一小片肌肤这会儿变得很滚烫，

    寂夏觉着顾瑾年一定是听过这首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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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想到送我这个？”

    我不适合肝肠寸断，

    顾瑾年的背景里似乎有微雨的声音，他的呼吸似乎缠着雨幕，每一声都让她的心情变得更加潮湿。寂夏听不见他的回应，只能在细弱的白噪音里，一声一声去数他的呼吸，

    “是这句。”寂夏因为他一丝不苟的重复笑了笑，“我现在想问问顾先生。”

    可这也并不是，她不做的理由。

    顾瑾年没给她拖延的余地，直截了当地反问，

    “有些话说出口，在我这就没有反悔的机会了。”

    “……我只给你这一次机会。”

    “我希望你能假借女朋友的身份，见一下我的爷爷。”顾瑾年想了想，问她，“这句话？”

    寂夏灵敏的耳朵，从电话里捕捉到火机被点燃的声音。

    “这么严格啊。”她眨了下眼睛，在顾瑾年看不见的地方故意拖长了尾音，“你还记得我第一次见顾爷爷之前，打电话问我意愿的那句话？”

    诗名是——我爱你。

    寂夏曾经觉着，顾瑾年这个人太过遥远。

    “就，你有没有……读过一首诗？”

    他是人群中的月亮。

    很微妙的，这等待并不让她觉着急躁。

    两下。

    可顾瑾年让寂夏觉着，自己会是被坚定奔赴的那个人。

    他在朝她走来，带着一身光。

    如果给你寄一本书，我不会寄给你诗歌。

    因为她这句话一说完，电话的另一边忽然陷入了经久的沉默。

    他们从相亲认识以来，无论是工作上还是私下的相处，顾瑾年从没对她用过这样强势的语气。寂夏想象不出来一个连打个电话都要问她方便不方便的顾瑾年，此刻究竟是抱着什么心情说出这句话。

    告诉你一棵稗子提心吊胆的春天。

    他们本不该有什么交集的。

    “提示呢？”

    “你可要想好。”不知道过了多久，顾瑾年才重新开口，他的声音听起来和平时不太一样，像漫长跋涉终于越过了尽头一般，他说这句话时的声音喑哑，像是在忍耐，

    “一首……讲稻子和稗子的诗。”寂夏的声音越来越小，小到她甚至不确定顾瑾年能不能听见，可恍惚中她又觉着，连接着她和顾瑾年的这通越洋电话，根本就让她那点不要太明显的心思，无处可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