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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传闻？”

    他对善意心怀感激，却不让自己无故接受旁人怜悯般的馈赠。

    “傅师兄。”年少的顾瑾年，不如现在这般擅长收敛锋芒，他锐利的眉目里像藏着剑光，声音冷静地拒绝道，

    “你还不知道啊？”男生晃荡着踢了踢脚下的雪，因为半箱的啤酒眼睛里全然都是醉态，“咱学校里这位校草，平时一副眼睛长在天上的样子。其实家里刚出了事，没了爹还欠着债，听说要债的人还找到学校里撒泼，闹得警察都来了。”

    傅博宇在他的语气里皱了皱眉，

    —

    那些随之而来的明枪或暗箭都没能赢得顾瑾年半分退让，如今他却在电话里，百般妥协地说“我哄着就是了”。

    像被人温柔地夺走了骄傲。

    顾瑾年在觥筹交错的光影里连酒杯都没抬，他对着那些资历和背景都远胜于他的中年人，语气笃定，

    寂夏感叹了一句，点了点头，

    他没有想到。

    那是傅博宇第一次听说他家里的事。

    寂夏跟在傅博宇的身后走进会客室的时候，长桌的两边已经坐好了十几位商务打扮的参会人。

    “我拭目以待。”

    “寂小姐。”坐在最前面的男人最先开了口，他翻了两页寂夏提前交上来的项目书，开门见山地道，

    给傅博宇气得半宿半宿睡不着觉，他在床铺上翻来覆去的时候，心想。

    傅博宇在那句郑重的道谢里怔了下，心想。

    无论是从行为能力、谈吐气质，任谁也不会将“落魄”两个字和顾瑾年联系在一起。给他送情书的女孩从来都比傅博宇要多，连团委老师都更喜欢把事情交给他。

    可下次再见，还是忍不住。

    这状态大概持续了一个多月。

    投圈的沉疴由来已久，因为顾瑾年初期就拿下不少优质的项目，没少受同行排挤。甚至有仗着背景横行的投资方找上门来要他让项目，在酒桌上有意无意透露自己身后有多少关系，动动手指就能让圈内变个天；又看顾瑾年眉目年轻，刻薄地劝他别太狂，可不会有人因为他是初生牛犊就容忍他的莽撞。

    他心甘情愿，为一支玫瑰俯身。

    “项目我是不会让的，各位尽管凭本事来拿。”

    某一次活动场地的策划现场，顾瑾年终于在他的侃侃而谈后叫了他一声。

    比上次在刺桐商议《千金》版权归属的场面还要大。

    “谢谢师兄。”

    顾瑾年说完，低头去绑手上充好的气球，丝带绕在他指间，乖顺得不可思议。他一丝不苟地把处理完的气球挂在活动横幅上，才抬起头来望着傅博宇，咬字很轻地说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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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博宇每次说得慷慨激昂，可顾瑾年每次听完都目光冷淡地看他一眼，再云淡风轻地谈起下会内工作规划的事，像是根本没听到他说的什么。

    这遭逢巨变的命运也没能折损他半点傲骨。

    老子给他操哪门子的心。

    好像偏心顾瑾年的人永远都那么多。

    那之后他借着和顾瑾年一起组织学生会的机会，有意无意地提自己家里公司缺人手，自己的表妹正在奋战高考，特别想找成绩优秀的家庭教师，要么就是朋友刚开的酒吧，急需帮忙看店的人，活儿少钱多。

    “我们已经认真读过您的项目书，不如您先从阐述项目思路开始。随后我们可能会问您一些相关问题，您看可以吗？”

    另外一件，是K&J刚才国内成立的时候。

    “心意我领了，但不用。”

    傅博宇那天回到宿舍的第一件事就是拉黑了他这个朋友。

    真的是分秒必争的投资精英，一句多余的废话都没有。

    他说完还自顾自地评价了一句，“真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