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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成岩静了片刻，点了点头。

    “我觉得你很眼熟。”放在桌上的手机震了一下，江暮平垂眸瞥了一眼，目光重又看向成岩的眼睛，“你觉得我眼熟吗？”

    过去大概有二十年了吧，身材、五官、气质，一切都被时光打磨出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但是眼前这张脸，还是跟成岩记忆中的那张脸重合了。

    一旁的侍者双手摊开做出接酒的姿势，问道：“先生，我帮您把酒醒一下？”

    成岩低头切牛排，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干脆就不说话。

    侍者将醒好的酒送了过来，准备往江暮平的酒杯里倒，江暮平抬手挡了一下：“谢谢，我不用。”

    “嗯。”成岩不知怎么的，觉得有些尴尬。他移开视线，没有直视江暮平的眼睛。

    “嗯。”

    “还装着不认识我？”

    江暮平变了很多，但成岩好像还是当初那个样子，看久了，记忆总会涌上来。

    “成为的‘成’，岩石的‘岩’吗？”江暮平问道。

    侍者离开后两人又陷入了沉默，没人提起今天这场饭局的初衷，直到成岩抓紧酒杯抿了口酒，脑子犯抽问了一句：“你也喜欢男的吗。”

    虽然李思知所言不虚——她的表弟，确实很帅。

    “……嗯。”成岩很迟缓地点头。

    他穿了件浅色系的短款夹克，头发烫过，微鬈，浅棕色，有点长，偏分露出了额头。整个人看上去像是精心打扮过的，会让人产生他十分重视这场相亲的错觉。

    此刻的气氛处于极度微妙的尴尬之中，相亲相到高中同学，这就很离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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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好意思，久等了。”江暮平似乎也没有认出他这个昔日的同学，他看了眼成岩手中的红酒，“在挑酒？”

    江暮平走到了他的面前，口袋里的手机还在响个不停。

    成岩抱着酒瓶发了会愣，点了点头。他并没有第一时间表明自己的身份。

    “嗯，我不太会喝酒。”

    两人在座位上坐定，侍者呈上菜单，他们象征性地点了几个菜品，然后周围便安静了下来。成岩感觉到江暮平的目光一直停留在自己身上，不自在地喝了几口水。

    其实他已经快忘记成岩当年的模样了，毕竟连张照片都没有留存。

    成岩听到江暮平喊他，就抬起头看他。

    成岩把酒递给了侍者，他听到江暮平说“过去坐吧”，便跟在了他的身后。

    “成岩？”江暮平向他确认。

    沉默了半晌，成岩说：“我以为你认不出我。”

    “你是不是第一眼就认出我了？”江暮平问他。

    “我第一眼确实没认出你。”江暮平承认道。

    成岩抿了抿嘴，低声道：“好久不见。”

    “成岩。”

    江暮平静静地注视着他。

    江暮平静坐了很久，脸上并没有露出惊讶的神情和那种与阔别多年的老同学重逢的感慨，他只是很柔和地勾了一下嘴角，说了句最简单的寒暄：“好久不见。”

    ——成岩一眼就认出了江暮平。

    成岩看着显小，明明跟江暮平同龄，面相看上去像是比江暮平小了好多岁。

    江暮平点了点头。

    他的嗓音很低哑，是那种带着磁性的烟嗓，与他本人漂亮的相貌有些违和。

    但他并不确定对方有没有认出他。

    “你不喝酒？”成岩端着酒杯犹豫了一下。